“自己的身子,该好好爱惜才是。”往路阜言的碟中夹了块苦瓜,慕言的语气不像刚才与鱼真畅聊时的肆意张扬,温柔又平和。
路阜言动了动指尖,上面好似还残留着慕言的温度。伸筷夹起碟中的苦瓜含进嘴里,舌尖的苦涩顺着喉咙蔓延至心口。
想着刚才慕言对着鱼真的神采飞扬,再对比着刚才他对着自己的寡言平淡,路阜言攥紧了手中的筷子,低声道谢,“谢谢大哥关心。”
慕言轻声笑笑,别开了眼。
鱼真趴在桌上,上下眼皮像是被沾了米糊糊,睁也睁不开。看着两人朦朦胧胧的轮廓,咂咂嘴,空气中怎么弥漫着股悲伤的气味?
这俩人肯定有事,鱼真伸手抹了把鼻子,不过关我什么事?睡吧,睡吧。
看着鱼真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路母无奈叹了口气,笑着起身去给她拿了件衣服披上。
靳承乾看着鱼真嘴角亮晶晶像是口水一样的东西,嫌恶地皱皱眉,本能地就想出声训斥。侧头对上路菀菀带笑的眼,话在舌尖上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抿抿唇拉过路莞莞的小手轻轻揉搓着,以后可得让乖宝离这疯丫头远些。
敛着眉,靳承乾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思索了会,启唇冲路父道,“岳父,阜言也十八了,可有喜欢的姑娘了?”
路父正给路母剥着虾,听了这话,虾也不剥了,瞪着眼睛骂,“他就是个榆木脑子,比我还要木。我像他这般大的时候,都已儿女双全了,他倒好,提到成亲就跟吃了哑药一样,嘴闭的死紧。”
路父越说越气,山羊胡子都翘了起来,用筷子戳了戳慕言的额头,“还有他,都二十三了,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一下。再这样下去,慕家绝了后,我怎么对的起他爹啊。”
路父抚着额头,重重叹了口气,看着靳承乾一脸的悲伤,“姑爷,你说这俩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
这话的冲击力太大,路菀菀被惊得一下子咬了舌头,“嘶…”
靳承乾忙放下筷子,抬手握住她的下额,“怎么了?伸出来我看看。”
“舌头痛…”
“还好,没出血,”靳承乾用指尖抹去她嘴角的油渍,笑着叹了口气,“怎么越来越笨了。”
路菀菀没说话,侧头看了路阜言一眼,眼里有着担忧。她可就这么一个弟弟,以前虽也沉稳,但多少有些少年的活泼,现在却是越来越沉闷了。身体上有些缺陷倒还好说,可因着这事伤了自尊就不好了。
靳承乾知道她的担心,但他的心里却有着另一番思索。他知道路阜言上辈子一直没娶过亲,可现在突然想起来慕言上辈子也一直是孤身一人。现在看着两个人之间奇奇怪怪的氛围,靳承乾眉心一跳。最好别是他想的那样,还是有隐疾这一说比较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路母坐在路父对面,狠狠瞪了他一眼。路父视而不见,小口嘬着酒,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有病就得治,讳疾忌医可是要不得,听说西街的王大夫对这病很有一套针法…”
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路父,靳承乾笑笑,他这岳父醉了酒,还真是够有趣的。
“工部尚书家正好有两位适龄的小姐,均是嫡出,风评也不错。他前些日子还跟我明里暗里的提过说想请门婚事,不如就许配给阜言和慕言吧,也是亲上加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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