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那是树在疼。比方树还在幼年时被勒了铁丝,那么就会在伤处不断分泌树汁,日复一日,逐渐增厚。
我的眼前忽然显出一幅景像来:树长了舌头,软的,湿濡的,含羞带痛地,于静夜悄悄吐出,一下又一下,舔舐自己的伤处。伤口结了痂,渐渐愈合了,却留下一道疤,日益加固,终于成了今天的模样。
树,也是有记忆的。
我不禁低下头去。
父亲说:&ldo;其实在历史上西大街曾经是很显赫的。隋唐时候,这一代地处皇城中心,西大街为皇城内第四横街,钟鼓楼都在这条街上。宋、元、明、清,历代官府都集中在这里,所以名副其实,又叫&ldo;指挥街&rdo;,等闲人是不能轻易踏入的。只可惜后来城市中心东移,原来位居广济街迎祥观一带的钟楼便被迁走了。奇怪的是,钟楼搬迁以后,原先钟楼上的景云钟就再也敲不响了,而西大街也一年年败落下来。&rdo;
父亲再度吟起那句诗来,&ldo;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rdo;
他吟诗的时候,眼睛看着我。我知道他又想起我的身世来了,忽然之间,我觉得与西大街亲近了许多。隋唐,皇城,第四横街……这些名字听起来都好熟悉,好亲切。也许,我真的会在西大街上,有所奇遇破解我的出身之谜也说不定吧?
送走父亲许久,仍觉得心中坠坠。眼中总是浮现出那棵树来。
幼时的伤,是内伤,用尽一生也不能愈合。
我和树一样,都忘不掉。
黛儿来西安那天,我和哥哥一起到火车站接车,在站台上见到衣冠楚楚的高子期,虽然这之前不过一面之缘,且又经年未见,我还是把他一眼认了出来,毕竟男人长得像他那么英俊清爽的不多。
难得的是高子期也还记得我,满面春风地招呼:&ldo;唐小姐,好久不见。&rdo;
我为他和哥哥做介绍,强调说:&ldo;高子期,黛儿的男朋友。&rdo;
子期笑了一笑,而哥哥脸上一呆。
这时候车已进站,子期小跑两步赶上前去,哥哥小声抱怨:&ldo;你没说过黛儿已经有男朋友。&rdo;
我故做不解:&ldo;这同应聘秘书有关系吗?&rdo;
&ldo;空通&rdo;一声,火车停稳,黛儿出现在车门口,见到子期,欢呼一声跳下车来,两人就当着满世界表情不一的眼睛公然热吻起来。
哥哥嫉妒得脸都红了,悻悻说:&ldo;色情男女!&rdo;
我笑:&ldo;应该说性情中人才是。&rdo;上前拍一拍黛儿肩膊,&ldo;喂喂,留点口水说话好不好?&rdo;
黛儿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又大惊小怪欢呼一声,上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笑着推开她,&ldo;去去去,同男朋友亲热够了,把剩余热情施舍在我身上,才不稀罕呢。&rdo;顺手拖过我哥哥,&ldo;这是唐禹,你未来老板。&rdo;
唐禹反正没份献殷勤,索性板起脸来做足一个老板应有的戏份,微欠一欠身,庄重地说:&ldo;欢迎陈小姐加盟敝公司。&rdo;
黛儿眯起眼一笑:&ldo;没想到我会有这样年轻英俊的一位老板。&rdo;
哥哥脸上不由又是一呆。
接着我们一行四人去香格里拉吃自助餐,说好了唐禹请客,可是高子期不做声地到柜台把帐结了。
我对他更加好感,称赞说:&ldo;这才是绅士风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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