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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宁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他眼前,说:&ldo;钱叔,你见到的是这个人吗?&rdo;
老钱接过照片看了一眼,&ldo;&rdo;就是他!我知道他长什么样,这些年来,当时那个镜头反复在我眼前出现,弄得我有了些神经兮兮了,后来我干脆辞职回家了,发誓一辈子也不干与尸体有关的工作。
在火化厂的时候,我觉得我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当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时,我才发现我很胆小。
&rdo;
&ldo;其实,几天前,&rdo;我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那件事情,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决定告诉他。
&ldo;其实几天前我也见到了余东楼。
&rdo;
这时我看到老钱端茶杯的手震动了一下,他吃惊地看着我,眼珠似乎要从眼眶里暴突出来。
&ldo;也许,余东楼根本就没有死。
&rdo;我说。
&ldo;不可能!&rdo;他打断我的话,&ldo;我亲自把他的尸体推进了火化炉里,如果他没死,被火化的那个人是谁?怎么会跟他长得一模一样?&rdo;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是杨伟打来的。
&ldo;你又跑哪里去了?&rdo;杨伟还没等我说话就嚷了起来。
&ldo;我在兰西村,有点事情。
你找我什么事?&rdo;我说。
杨伟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他生气地责备道:&ldo;你就知道有事有事,怎么不花点时间陪陪你的朋友马万里呢?他可是你的好朋友呢!&rdo;
&ldo;马万里怎么了?他不是挺好的吗?&rdo;我说。
杨伟似乎更加愤怒了,他阴测测地冷笑起来,把我吓了一跳:&ldo;呵呵,他挺好!&rdo;
杨伟的异常让我感到那件事情发生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他:&ldo;杨伟,是不是马万里出事了?&rdo;
电话那头马万里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用平静的声音说:&ldo;马万里出事了!&rdo;
&ldo;怎么了?&rdo;我急忙问。
&ldo;被火车撞了。
&rdo;
我惊呆住。
外面还在下着密密麻麻的细雨,远处是一片白茫茫的惨白,在那个冷清的午后,我感到我自己正往一个深渊里跌落,四周寂静无声。
海宁提心吊胆地问了一句:&ldo;发生什么事了?&rdo;
&ldo;马万里出事了,就像当年的海子一样。
&rdo;我说。
&ldo;雪莱的诅咒&rdo;不会放过每一个触犯到它的人。
这是马万里经常对我说的话。
当又一颗鲜活的生命划空而去,我越来越相信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