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毕，王大瑞抹着泪回避出门了，说：&ldo;大贵，你们谈，你们谈吧。

&rdo;

田大贵在王大瑞出门后，坐到了王媛媛的床头，先把一盘磁带插进床头柜上的收录机里，把音量调到适当的位置，放起了磁带。

一阵双方都很熟悉的男女对唱的歌声响了起来‐‐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103）

王媛媛在歌声中任泪水在苍白如纸的脸上缓缓流着，呐呐问：&ldo;大贵哥，世上有那么多好姑娘，你，你为什么偏偏就爱上我这么一个要死的人?为什么?&rdo;

田大贵轻轻抚摸着王媛媛的身子，亲吻着王媛媛脸上不断流下的泪，也含着满眼的泪水呐呐说：&ldo;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rdo;

男女对唱的歌声益发显得真挚动人‐‐‐

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

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

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

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王媛媛紧紧搂住田大贵呢喃着：&ldo;这多好，多好，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可我值得你大贵哥追忆么?值得么?从开始到结束，我，我带给你的只有麻烦。

我想过无数次了，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rdo;

田大贵捂住王媛媛的嘴，不让王媛媛再说下去，自己却动情地说：&ldo;媛媛，我的好媛媛，你知道吗?你带给我的不是麻烦，而是力量。

想到当初的碾米厂不能给你报销医疗费，让你当记者的父亲四处拉赞助，想着我对你的承诺，我就没法不带着大家到市场去拼命!这是我心中的秘密，今天全告诉了你，集团有今天，你王媛媛的贡献有多大呀!你知道吗?!&rdo;

王媛媛说：&ldo;可我终究花了集团60多万呀，把世上的好药全用尽了。

&rdo;

田大贵说：&ldo;你知道集团现在一年的产值是多少?是21亿。

利润是11亿，公司一辆奔驰轿车就是100多万，你花60万算什么!现在我敢这样说了：只要你是我中国康康集团的员工，我就对你的生老病死负责到底。

&rdo;

王媛媛说了句：&ldo;大贵哥，我真幸运，这一天我终于看到了!&rdo;说罢，便放声痛哭起来……

是日晚22时18分，当中央电视台在经济专题节目中播出&ldo;中国康康集团公司的创业道路&rdo;系列报道时，中国康康集团普通员工王媛媛在北京协和医院病逝。

临终前印在这个普通员工眼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该集团董事长兼总裁田大贵站在插着国旗和集团旗帜的平川总部门前接受记者采访。

这个普通员工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ldo;……对康康来说，这仅仅是开始，我们集团在取得全国豆奶市场后，下一个目标就是争取国际市场的食品份额，在本世纪末将生产和销售规模扩大到100亿左右，完成一个跨世纪的飞跃……&rdo;

六十八

当平川市整个经济走出低谷时，平川联合公司的经济状况却在日益恶化。

身为董事长兼总经理兼法人代表的曹务成被迫同时面对着八场经济官司。

六场是别人起诉他，两场是他起诉别人。

联合公司这些年主动进入的三角债，在1995年10月，到了非清账不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