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唯一的遗憾,就是他和父亲一样,同样也没能制造出新的征天机械。
无论他怎样努力和尝试,他似乎永远无法突破父亲生前的极限。
听得织莺这样安慰他,少年望舒却不服气,指了指那个巨大的鲸骨模型:&ldo;父亲没有做到的事,未必别人就做不到了──你看,冰锥还不是就快要完工了?&rdo;
&ldo;谁都知道望舒是一个天才的机械机械师。&rdo;织莺显然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微笑,&ldo;不过《营造法式》的征天篇残缺了那么多,要制出风隼实在很难──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机械能顺利造出,要寻找到可以操纵机械的鲛人来做傀儡也很困难。&rdo;
风隼、比翼鸟这些飞天的机械,需要在空中自由辗转回翔,因为灵敏性太高,以陆地上的人类反应速度,基本无法操控,必须要由敏捷和平衡都高于人类的鲛人来充任驾驶者。所以当年沧流帝国的征天军团里,每一架机上都配备了一名接受过傀儡虫控制的鲛人,她们作为战士们的搭档而存在,一起操纵战机,翱翔于天地。
──而海国复国后,要再猎取活的鲛人作为傀儡,也已经是万难之事。
&ldo;哦……对,还要有操纵者才行!&rdo;望舒才想到这个难题,不由低声骂了一句,&ldo;该死!&rdo;
织莺微笑:&ldo;所以,先别想这些了,休息一下,午饭后继续工作吧。&rdo;
&ldo;不用,&rdo;望舒笑了,无所谓地耸肩,&ldo;你也知道我从来不会感觉到饿,我只要喝那个桶里的神仙水就行了。&rdo;
&ldo;……&rdo;织莺沉默了一下,看着制作室角落那个巨大的木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片刻。
&ldo;反正就算多吃一点东西,我的脚也不会长好。&rdo;少年跺了跺左脚,低下头看着──他的左足有明显的残疾──比右足短了差不多一寸,所以走起路来总是一瘸一拐。大概是自卑于这个缺陷,望舒从来都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几乎不去外头。
织莺蹲下身去轻轻抚摩着少年的腿,眼神非常奇怪。
沉默许久,望舒问:&ldo;星槎圣女那边如何了?&rdo;
&ldo;应该已经到云荒了吧。&rdo;织莺轻声回答,视线投向东方,脸色有些微妙,&ldo;此次派出了七架螺舟护航,上千名一流的战士随行──加上最近白墨宸都盯着初阳岛,无暇分心。船队应该顺利地绕过了空桑人的防线,抵达了大陆西端的狷之原。&rdo;
&ldo;为什么要用那么大的代价,孤注一掷地把她送到神山去?──巫咸大人甚至不惜牺牲初阳岛来引开敌人的注意力!&rdo;望舒有些怀疑,更有些吃惊,&ldo;她真的能唤醒破军么?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她是谁?&rdo;
织莺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ldo;这是秘密么?&rdo;望舒有些不可思议,&ldo;连我都不能告诉?&rdo;
&ldo;嗯。&rdo;织莺低低应了一声,柔声解释,&ldo;望舒,虽然你也是十巫之一,但是我们各有职责,有些事情还是不能相互知道的。这是巫咸大人的吩咐,我也不能违反。&rdo;
望舒蹙了蹙眉头,有些不高兴:&ldo;我总是觉得元老院有什么事瞒着我。&rdo;
&ldo;别拉长脸嘛。&rdo;织莺叹了口气,推了推他,笑,&ldo;你看,你不是有很多事情也不能告诉我?──比如那些火炮啊船舰啊的制造,还有那三卷《营造法式》,都是你独有的机密,我们其他几个人也都不知道啊。&rdo;
&ldo;那可不一样。&rdo;望舒闷闷道,&ldo;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管他是不是巫咸大人不许说的,我都会告诉你的!&rdo;
&ldo;……&rdo;织莺微微一怔,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ldo;我可不会明知故问让你为难。&rdo;许久,她才细声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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