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刻,他忽然听到了一声遥遥的梵唱──
&ldo;咄!苦海无边,迷航知返!&rdo;
那是孔雀当头棒喝的声音,如滚滚春雷炸响耳际。
─
他霍然惊醒过来,冷汗湿透了重甲,一把握住了身边的剑:&ldo;紫烟!&rdo;
辟天剑不知何时已经弹出了剑鞘,剑柄上那一颗明珠闪着黯淡微弱的光芒,淡紫温润,彷佛一滴泪水。他只看了一眼,便烫伤般地移开了视线。
&ldo;紫烟,刚才是你么?&rdo;他低声,颤栗地用手指轻抚,&ldo;是你来梦里和我相见么?&rdo;
&ldo;他娘的,和剑说话的人都是疯子!&rdo;斜刺里忽地有人冷冷道。木鱼停止,孔雀的声音从石窟深处远远传出,&ldo;龙,别傻了!都上百年了,你还是醒醒罢!&rdo;
&ldo;闭嘴!&rdo;他忽地站起来,心里耐不住的愤怒与烦躁。
&ldo;呵。&rdo;孔雀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会,&ldo;那你继续发梦吧!&rdo;
旅人拄着剑踉跄地站起来,来到石窟最深处,在那一眼泉水里拼命擦洗着自己的左手,一直到皮肤出血。然而即使是冰冷而洁净的水也始终无法洗去那个金色的烙印,更无法洗去梦里那种如影随形的罪恶感。他颓然跪倒在水边,忽然间爆发似地低喊了一声,忽地从水里抬起了漆黑的长剑。
啪的一声钝响,是利器重重抽在血肉上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飞溅的水花濡湿了他苍白的脸。跪在水里的人紧咬着嘴唇,眼里涌动着压抑的光,狠狠用长剑抽打着自己的背。
他下手很重,背上衣衫转瞬纵横碎裂开来,血从淤青的伤痕下沁出。然而他却一声不吭地承受着,用辟天剑毫不留情地抽打着自己的背,紧紧咬着牙。一直到抽打了上百下,整个背部布满血,他眼里那种可怕的光才熄灭下去,将头埋入冰冷的水下,一动不动。
血溅满了漆黑的剑鞘,也溅上了那一粒明珠。
等他将头重新抬起的时候,却正看到孔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水池的台阶上,默默地看着他。
&ldo;原来你背上的伤并不是干裂的痕迹啊……如今好一点了么?&rdo;僧侣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惊诧,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ldo;不过,你不必掩饰。通过肉体的痛苦来令灵魂解脱,其实也是苦修的一种方式。&rdo;
旅人没有说话,只是用泉水洗清辟天长剑,手指还在微微颤栗。
&ldo;做一个杀人者,很痛苦吧?&rdo;孔雀叹了口气,&ldo;特别是你这样本性善良的人。&rdo;
旅人冰冷的手划过漆黑冰冷的剑和温润的明珠──是的,怎么能不痛苦呢?他本以为从杀掉紫烟开始,自己的心便已经彻底的化为齑粉,再也感觉不到痛苦了。然而他低估了灵魂挣扎的时间长度。这一百多年来,每次杀一个人,那些无辜者最后的眼神却依旧能令他感觉到锥心刺骨的痛,深刻的罪恶感如附骨之蛆一般无法甩脱。
昨夜之所以会做这样的梦,也是因为那个新死在自己手上的萨仁琪琪格公主吧?
那个大漠公主,原本应该是一个多么娇贵美丽的少女,受宠,幸福,深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然而,一切都在他的手下化为冰冷的碎片。
&ldo;孔雀……&rdo;他跪在水里,沉默许久,只低低说了两个字,又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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