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啊？哪里疼？”

陆宇舟哈腰摁着肚子，额头上大颗大颗地冒冷汗，“好像吃坏肚子了。”

“就你一个人啊？”

“对，就我一个人。”

气息越发微弱，陆宇舟把自己的医保卡给了她，“麻烦你了。”

护士帮他挂了号，又掺着他走到急诊内科诊室，医生凭经验诊断为胃肠炎，给他开了点消炎解痉的药，前后不到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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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昊此时也在这家医院，他快要被顾景衡新找的小男友磨得没脾气了，那男孩是电影学院的大三学生，还处在青黄不接的人生阶段，骨子里一半天真一半世故，闲着没事就爱胡思乱想，关键是还总骚扰他——“郑秘书，顾先生今天晚上回来吗？”

“郑秘书，顾先生在饮食上有什么偏爱啊？”

“郑秘书，顾先生有个文件好像落在江南府了，你能帮忙送一下吗？”

郑昊能感觉出这个男孩对于顾景衡的过分依赖，好像生活里没别的乐子，单调得只剩下男人，喜欢把“爱”

挂嘴边，更喜欢脱离实际的浪漫，性格有点像小陆，却又不尽相同，大概是缺了点脾气里的倔强。

他现在还料不准顾景衡对这男孩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好吧，还不如之前对小陆子，说差吧，又是送房又是送车，明面上能给的都给了。

今天也是，大好周末就被差遣进了医院，那小子要来点颗痣，顾景衡把他打发过来当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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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昊把车停到了地下车库，上来时直接拐进了急诊，他一边走一边给那男孩打电话，说话声很干脆，隐隐透着不悦：“你人在哪儿？”

对方一听顾景衡没来，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失落，黯然神伤地报了个地址，郑昊懒得哄他，收了手机往出口方向走。

打走廊穿过，一道熟悉身影跃进视线，郑昊本能地停住脚，试探性地喊了声：“小陆。”

那人回头，下半张脸戴着口罩，“这么巧，你也在啊。”

郑昊快步走上前，他俩差不多有大半年没见了，“怎么来医院了？”

陆宇舟有气无力道：“肚子疼，来吊个水。”

“没事儿吧？”

郑昊发现他额头冒汗，整个人单薄得像张纸，“要去哪儿？我扶着你。”

“去输液室。”

“走吧。”

郑昊搀着他往输液室走。

男孩大约是等急了，一连给郑昊打了两通电话，皆被拒接，陆宇舟靠在输液室的椅子上，精疲力竭地问他：“怎么不接啊？”

郑昊面不改色：“骚扰电话。”

四十分钟过去，药效渐渐显露，陆宇舟缓缓闭上眼睛：“我没事儿了，你忙去吧。”

郑昊不放心，没急着走：“我来这边探望个亲戚，刚从住院部出来，现在没什么事儿。”

他偏头瞧着昔日意气风发的小陆，“最近都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