酹月矶上的那记刀伤就决定了，她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弄墨有些悲哀地想。

&ldo;这样看来，救了成妃妹妹的恰恰是你自己啊。

&rdo;华妃一转语调，语调凉凉，&ldo;就像镜子总有两面，现在的优势也许就是往后的劣势啊。

&rdo;睨了弄墨一眼，声音低低，&ldo;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王上仙去后，妹妹又当如何呢？按例，没有子嗣的先王嫔妃都会被送到禅心院里剃度出家，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rdo;华妃叹了口气，&ldo;可惜了妹妹的如花美貌，难道真要蹉跎在佛灯前？&rdo;她掖了掖凤袍，语调微扬，&ldo;亦或是和我姐妹携手，共享太后之位呢？嗯？&rdo;

终于，说出来了。

弄墨抬起头，直直地望向华妃，一扫刚才的忧郁，淡淡回道：&ldo;娘娘又在说笑了，臣妾七年无所出，又怎么可能成为太后呢。

&rdo;说着将凤袍拿下，低叫道：&ldo;思雁。

&rdo;

思雁从珠帘后走入，低头应道：&ldo;娘娘。

&rdo;

&ldo;这可是华妃娘娘的一番心意。

&rdo;她将华丽的锦袍递去，&ldo;去，收好了。

&rdo;

&ldo;是。

&rdo;思雁恭敬地捧过衣裳，走到红木雕花橱前，小心地叠好。

华妃眯起眼睛，细细看去。

橱门打开的一刹那，一件桃红色的五凤披风飘落到地上。

她猛地瞪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歪在床上的弄墨：这可是太妃品级的服侍，怎么？

&ldo;思雁！

&rdo;弄墨拧着柳眉，厉声道。

思雁惊慌失措地拾起披风，语带哭音：&ldo;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rdo;

弄墨偷偷看了看华妃，见她脸上并无异色，还是一副亲和温善的模样。

半晌，她抚了抚额头，蹙眉轻唤：&ldo;思雁，思雁。

&rdo;

&ldo;娘娘，怎么了？&rdo;思雁关上橱门，急急跑来。

&ldo;突然一阵晕，眼前黑黑的。

&rdo;弄墨闭着眼，面容痛苦。

华妃站起身，定定地看了看床上的病美人，轻柔开口：&ldo;妹妹注意身体，姐姐我就不耽误你休息了。

&rdo;

弄墨强撑美目，气音道：&ldo;多谢姐姐前来探病，思雁送送娘娘。

&rdo;

&ldo;不用了。

&rdo;华妃抬起柔荑，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ldo;等妹妹病好了，一定要去姐姐那里坐坐。

&rdo;她撩起珠帘，回头一瞥，&ldo;正红色和桃花色，妹妹更喜欢那一种呢？姐姐我还真想知道啊。

&rdo;语落，珠帘微摇，人影移去，只剩丁丁数声珠玉相撞的轻响，招摇地回荡在寂静的寝殿里。

弄墨睁开双眼，一脸疲倦地躺在床上，深深地叹了口气：&ldo;思雁，把那两件衣服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