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怨鬼的长相，正和墓碑照片上的年轻人一模一样。

怨鬼的身影已经很淡很淡，看起来便是即将散尽怨气的前兆。

而透过他的身影，另一个青年正咬着根草叶，坐在后面的那颗大树树枝上，两条修长的腿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

他不爽地看了眼墓碑前眼眶通红神色疲惫而绝望的吴越锋，又低头看了看飘在自己下面的那只。

&ldo;怎么，还心疼起他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费尽心思只赚了个一无所有了?&rdo;

&ldo;……不，我只是在看自己的墓碑而已。

这种感觉……很奇妙。

&rdo;

宋思年咬着草叶：&ldo;哦，那是挺奇妙的。

这世界上可没几个人能亲自参加自己的葬礼，你多体验体验。

&rdo;

方峥好脾气地笑笑：&ldo;可惜有点遗憾，我应该没时间再体验了。

&rdo;

&ldo;……&rdo;

宋思年松下草叶，低眼瞥向方峥。

最多还有几十息，这怨鬼就该散尽怨气，化成一块死玉了。

宋思年撇开眼，&ldo;……看在你是我第一个顾客的份上，说吧，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就三十息，考虑好再说‐‐太难了我不做。

&rdo;

&ldo;没什么好说的。

我孤儿一个，无牵无挂，尘缘已尽，自归天地罢了。

&rdo;

&ldo;你倒是看得开。

&rdo;

&ldo;看不开又如何?&rdo;方峥笑，沉默几息之后，他向着宋思年长长一揖，&ldo;不凭那捉鬼师的话，我也知道大人是神通无尽。

能认识大人，是我的福气。

&rdo;

&ldo;转生殿都进不去，福气个屁。

……你不看这么透，说不定还不会这么早散了魂魄。

&rdo;

宋思年低声咕哝了句。

他手腕上的树条抗议地拽了拽他。

宋思年低头看一眼，难得妥协，说了句好话‐‐

&ldo;你是被我鬼力吸引去的，便说明是缘分，你也不必感激我。

……认识你，也算是我的际遇。

&rdo;

宋思年难得这样语气温柔言辞和善，老树都听得有点感动，却见方峥愣了愣。

&ldo;我不是被大人您的鬼力吸引过去的。

&rdo;

&ldo;……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