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盯着他笑：&ldo;你喜欢？我倒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觉得好的话，自拿去吧。

&rdo;

蒋钊连忙摇头：&ldo;这副字帖千金难求，我哪里能拿去？不过如今既住在你府上，少不得要借去临摹一番了。

&rdo;

王启挑挑眉，表示默许，蒋钊左右看看，自己拿了张净纸，又拿青石镇纸压了，说：&ldo;今日先从哪里开始呢？&rdo;

王启隐在他身后，盯着蒋钊从发后露出的轻软耳廓，歪着头说：&ldo;这又要从哪里开始呢？&rdo;

蒋钊听了，回过头来，看王启又恢复了昨日翩翩君子的模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口气也轻快了一些：&ldo;我不知道你的进度，也不知你最近在学些什么，你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

&rdo;

王启深深看他一眼，这才转到桌前，执着笔说：&ldo;四书五经倒读遍了，多是十足的大道理，我今日烦闷，不想写那些。

巧的是最近习得一首诗，我倒十分喜爱。

&rdo;

蒋钊十分配合地问：&ldo;愿闻其详。

&rdo;

却不想王启盯着窗外将开的桃花，悠悠念出了一首艳诗。

绣被凭谁寝，相逢自有因。

亭亭临玉树，可许凤栖身？

☆、第七十四章初入北方心喜，廖家先生才高

如今已是二月天，晋城依然滴水成冻，呵气成冰，城墙上倒是盼着已见绿的藤萝，墙fèng中留着糯米汁，墙体斑驳，城楼高伫，旗子趴在旗杆上，动都不动一下。

城门口的黄土路上也只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来接高云长，一辆来接项景昭。

高云锦在船上时就觉得外面冷，这会下船来，离了煨地暖烘烘的炉子，才觉山西还未入春，赶紧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一层。

项景昭第二个下船，看到外面的景致显然一愣，身后高云长已将一件披风扔到他的头上，又去给高云锦送披风。

三人下了船，早有人牵了马车过来，因高云锦是后来的，还未来得及通知这边的堂口，故而少了一辆，正为难着，项景昭一扭头：&ldo;坐什么马车？牵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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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立刻有人拽着一高头大马过来，项景昭摩拳擦掌，一勒缰绳，脚轻轻一蹬马镫就上得马背来，十分潇洒。

看到项景昭骑马，高云长自然不愿落后，也让人牵了匹马，二人并骑同行。

因看见项景昭十分的好兴致，高云长笑道：&ldo;可见你不是常出门的，这晋城算什么，即便是太原，也不及我睦州十分之一了，也就你能有这般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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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景昭不做解释，只因为他太久没感受过这北方寒冬，只觉空气中都透着薄荷味，那冷气钻进鼻孔，直沁心肺。

又左右看着，发现晋城确实不算繁华，也不知是不是天冷的缘故，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有那开张的铺子门口坐着几个鼻涕邋遢的小孩，见到项景昭过来，纷纷停下手里的玩物，缩在角落盯着他们瞧。

也有穿粗布衣裳的媳妇，挺个大肚子，嘴里不知嚼着什么，坐在门帮上，斜靠着门框，低头纳着鞋底。

有项家的管事去赶那追着马车跑的小孩，赶完这帮又来一帮，被烦的手忙脚乱。

项景昭开口不让他赶了，这才十分做作地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上前献媚道：&ldo;穷乡僻壤总是多这般没见识的，倒叫主子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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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景昭猝然一笑，说：&ldo;这等小事何以能惊到我？&rdo;管事忙应和着说是是是。

待行了一段路，路面突然平整了起来，项景昭骑着马还不曾发觉，是高云锦掀了帘子探头出来说：&ldo;原来这山西还有好路，我差点没被给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