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骆驼抬起头，也看着那几颗灯泡制作的&ldo;星星&rdo;，它在他们头顶发光，永恒不变。

&ldo;……那星星是怎样的?&rdo;张骆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问他道。

他以为乔德不会回答。

乔德凝视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就像之前一样。

但几秒之后，乔德低下了头：&ldo;星星通常不会这样永恒地发亮……&rdo;他看着张骆驼，一字一句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张骆驼的错觉，乔德平时那种傲慢的感觉在此刻荡然无存，他被那些星星吸引了。

&ldo;它更像一种晶体，脆弱而稀薄，随着时间和天气而更替色彩。

&rdo;他低声说，用手在餐桌上比划，像那是地球。

&ldo;所以它有时候会发亮?有时候因为被天气掩盖，光芒会弱一些，或者甚至不会?&rdo;张骆驼说，试图理解乔德的意思。

他在脑海里描绘星星的样子，但他想不太出来，他从来没看过星星是什么样。

重庆永无星光，灰雾遮盖世界，太阳早就远离了这里，世纪灾难压垮了以往的地球，是科技和伟人将此处拯救‐‐q先生，重庆到处都是因为他创建十一公司而竖立的雕像，托他的福，现在人们即使缺少自然的恩赐也能过活。

&ldo;差不多吧。

&rdo;乔德低声说，像回忆起了什么，也许是曾经看到过的有关星星的书籍。

张骆驼换了个姿势坐着，撑起身子，困倦而好奇，他想问乔德是从哪里看的关于星星的书，因为他是描述的这么详细，完全，仿佛亲眼所见，但他觉得乔德不一定回答他，于是换了一个问题，问道：&ldo;你最喜欢哪颗星星?&rdo;他看出来了，乔德喜欢，至少是研究过星星。

这样的乔德让他有些吃惊，但又仿佛在意料之内‐‐不论是邓丽君还是刚刚的地图。

乔德看着张骆驼：&ldo;没有。

&rdo;

乔德看着张骆驼：&ldo;没有。

&rdo;

张骆驼说：&ldo;没有?&rdo;这个回答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乔德说：&ldo;我只是喜欢看它们聚集在一起。

&rdo;

他们的身后传来呲呲的响声，服务生在给一个醉汉送红茶。

张骆驼听着茶杯碰撞桌子的响声，感到恍惚，那声音像在很远处。

也许是刚刚，他在舞厅里喝下的酒‐‐这时醉意终于在安静中显了真面目。

它从歌舞的抑制中挣脱，遍布到他全身。

张骆驼感到一种温柔的麻醉感，疲惫被刹时缓解，全身轻飘飘的，非常愉悦。

他想说点什么，不由自主地开口道：&ldo;有一段时间，我曾经想过……&rdo;乔德抬起头来，看着他，张骆驼紧张地咬了咬舌头，他继续说，&ldo;探索重庆，就像哥伦布探索北美洲一样。

&rdo;说完这句后他感觉好些了，可以继续说下去，&ldo;听起来很可笑，但是我确实当时想那么做，我没法再探索北美洲，但是至少我可以探索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