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rdo;

&ldo;喂!你是程其元的家属吗?……请你马上到湘江乡派出所来一趟，程其元出了点事!&rdo;

程寂猛地一惊，睡意醒了一大半，伸手用力推了吴来一把：&ldo;快起来，我爸在派出所出事了，赶快穿衣陪我去一趟!&rdo;

两人迅速爬起床，来不及洗漱，吴来跑回家骑来自行车，驮着程寂，沿着雁西街一直往西，直奔湘江乡派出所而去。

天还没亮，乡野笼罩在朦朦胧胧的夜色中，田间蛙叫一声连着一声，叫得人心烦意乱。

派出所小楼前的坪上，一位身着制服的警察语气缓重地对程寂说道：&ldo;妹子，你要坚强一点，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你爸爸的车昨晚在雁县边界107国道的山路上撞倒了，他本人已经过世了，另外一个司机小伙子现在还在医院抢救……&rdo;

不等警察说完，程寂便大哭起来：&ldo;不可能!我爸的车昨晚已经到达县城了，他还回了一趟家，给我留了东西呢!&rdo;程寂正想把钱的事情说出来，突然想起父亲的叮嘱，忍住了。

还是吴来冷静一些，问道：&ldo;是几点钟出的事?&rdo;

&ldo;出事的时间大约是夜里九点半。

我们接到报警后赶过去，她爸爸那时已经过世了，司机还有点意识，对我们说，程师傅一直念念不忘她女儿的学费，请我们务必搜寻一下，把钱找到，给他女儿送去。

可是我们几个警察打电筒找遍了出事地点附近也没找着，可能是掉到山下了，我们这两天会派人再去找。

&rdo;警察一脸歉意。

&ldo;九点半?&rdo;程寂回想昨晚的情景，又叫起来。

&ldo;不可能啊，我爸昨晚回家时就是在九点半，他那时还好好的呢，怎么可能又开车回到山里去!&rdo;

警察颇有些不忍地看着程寂，又转过头轻声问吴来：&ldo;你是她对象吧?受到这么大的打击，神智暂时有点迷糊是正常的，好好照顾她，过段时间就会没事了。

&rdo;

&ldo;不是的，不是的，你们相信我，我爸昨晚真的回了一趟家，他还说货已经运到县城了，要赶着去卸货，连晚饭都没吃呢!&rdo;程寂哭得撕心裂肺。

从医院太平间回来，程寂一直讷讷的不说话，吴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用一只手半搂半搀着她。

推开家门，程寂瘫然坐在椅上，忽然间看到对面的组合柜，一把拉过吴来，指着座钟说道：&ldo;就是这个钟!昨晚我爸进家门的时候，这钟刚好响了一声，正好是九点半!你要相信我!&rdo;

第三章手足

吴来望着程寂充满焦急和期待的眼神，爱怜地抚弄着她的头发：&ldo;你爸昨晚跟你说了什么?&rdo;

&ldo;他要我七月半给我妈烧纸，还要我开学之前去看望我姐……还有，他还给我留下了一个布包，说里面有他这次去南宁的货款，做我下学期的学费钱。

&rdo;

&ldo;学费钱?&rdo;吴来拧起眉头，他想起了警察的话，&ldo;你放在哪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