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真话一定比这句好听不少。

其实，也幸亏顾晏一直没说，拖到了今天，如果确认的当时就摊了牌，可能就是另一番结果了。

毕竟燕绥之这个人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好亲近。

他很随性，什么都不太在意，但想要从他那里获取全然的信赖太难了。

他总是有所保留的，可偏偏从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他对你保留到什么程度，有着什么样的评价，更亲近你还是更相信别人。

如果顾晏刚发现就摊牌，那么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可能都没法从燕绥之嘴里听见一句真话了。

正是因为多拖了几天，而这几天里发生的诸多细节足以让燕绥之相信，顾晏是帮着他的，没有其他立场，完完全全跟他站在一条战线。

这比什么解释和言语说服都有用，至少在燕绥之这里更有用。

顾晏端着两杯水在燕绥之对面的藤椅里坐下，把装着清水的那杯搁在了燕绥之面前，放了叶子和冰块的那杯留在了自己手里。

他动作间带起的微风，裹着那杯冰水的味道散到了燕绥之鼻前。

燕绥之闻到了一股清爽又冷淡的薄荷味。

&ldo;薄荷叶?&rdo;他冲顾晏那杯抬了抬下巴。

&ldo;嗯。

&rdo;

&ldo;泡了薄荷又放冰块……&rdo;燕绥之啧了一声，&ldo;凉性太大了吧，你上火了?&rdo;

顾晏淡淡道：&ldo;还没，但不保证过会儿会不会上火。

&rdo;

燕绥之：&ldo;???&rdo;

&ldo;跟你说话前泡一杯比较保险。

&rdo;顾晏抬起眼，&ldo;你要问的都问完了，是不是该我了?&rdo;

燕大教授心说当然没有问完，但是问话又不是出考卷，一道一道多死板。

他喝了一口清水，水温不凉不热刚刚好，&ldo;想知道什么?说说看。

&rdo;

顾晏沉吟片刻，道：&ldo;你在爆炸前被人救出来了?&rdo;

燕绥之愣了一下。

这其实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个问题了，毕竟他人正好好地坐在这里，这个问题的答案稍微推一推就能得出来，根本不用浪费口舌再问。

他们这一行做惯了，在聊正事的时候很少会说废话，扔出来的问题都是最关键的，得到一个答案，就能自己把其他部分串联上，不会问多余的东西。

顾晏这句就是多余的。

这不像一个问题，更像是……在通过燕绥之本人之口，再次认真地确认一遍：他还活着，他躲过了那场爆炸。

燕绥之看了他一会儿，一点儿也不介意给这个多余的问题一个答案：&ldo;对，有人帮了忙，我死里逃生了。

&rdo;

顾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