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饼干不顶饿，爸爸喜欢吃饼子。

&rdo;他扯了扯干裂发疼的唇，露出一个不算太好看的笑，说，然后想起儿子之前的问题，&ldo;今天遇到了那个救过你的叔叔，他被怪物咬伤了，在发烧，我不能带他回来，只能在外面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他藏起来，所以就回来晚了。

&rdo;他解释得很认真，丝毫没有因为儿子还小而有所敷衍，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小家伙听得懂。

&ldo;是那个开着很威风的大车长得很帅很帅的叔叔吗?&rdo;张睿阳眼睛一亮，问。

&ldo;是那个很帅很帅的叔叔。

&rdo;张易点了点头，拿起杂粮糠饼开始慢慢啃起来。

糠饼太干太糙，只能就着水慢慢地咽。

&ldo;爸爸最帅。

&rdo;张睿阳突然冒出一句，然后从腿上的一个口袋里摸出张照片挤到张易怀里，伸手递到他眼皮底下：&ldo;爸爸，你最帅了。

&rdo;

照片上的张易穿着笔挺的警服，头戴大盖檐警帽，正值风华正冒的年纪，眉目清秀，带着掩不住的书卷气，果真很帅。

张易记得这是自己刚入职时的照片，那时发了警服，穿上后觉得自己巨帅无比，存着炫耀的心思留下了这张照片。

母亲也很喜欢这张照片，不止逢亲戚朋友来时拿出来显摆，连后来为他张罗相亲也是用它，还真骗了不少姑娘来，只是等她们跟他相处上一段时间后，就被他毫无规律性的工作时间给吓退了，最后就阳阳的妈妈坚持了下来。

&ldo;怎么把这个带出来了?&rdo;他有些意外，又有些忍不住好笑。

&ldo;因为奶奶喜欢这张。

&rdo;张睿阳偏了偏小脑袋说，然后露出一个自以为神秘的可爱笑容，从另一个兜里又掏出张有些泛黄的照片：&ldo;还有这个。

爸爸，你看这是奶奶，这是爷爷，这是爸爸……奶奶要好久才回来啊?如果太久的话，我带着这个，就不会认不出奶奶了。

不然，肯定要被奶奶打屁屁的。

&rdo;

看到那张照片，张易心中巨恸，忍不住一把将怀中小小的身体抱得紧紧的，头埋在那小肩膀上，张开嘴无声地号哭起来。

这张照片是他们家唯一的一张全家福，自父亲去后，母亲就再也不肯照照片。

末世开始的那段时间，他一心扑在要怎么带着儿子活下去，竟然连这张照片都忘记了。

&ldo;爸爸，你怎么了?&rdo;张睿阳被吓了一跳，小脸放在张易瘦得见骨的肩上，疑惑地问。

张易知道自己失态了，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以示安抚，又偷偷将脸上的泪水抹干净，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ldo;饼子太硬……噎着了。

&rdo;声音沙哑，倒真像是哽着一般。

小家伙自然当真了，于是拱啊拱地，努力从张易的怀中挣脱了出来，然后小心地捧起水，&ldo;爸爸，快喝水，哽着喝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