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只待满天红霞敛去华彩，薄薄月色染上清虚。

湖水之中，月色摇晃，粼粼动人。

她竟不知是水光花了她的眼，还是泪水湿了她的眸……

忽然，微风轻动，划破如镜的水面。

她恍然抬头，就见一道翩然身影飞纵而来。

看清来者，她的万千思绪尽数化尽，化作了喜悦。

&ldo;双儿！

&rdo;万壑开口，欢喜地唤了一声。

来者，正是聂双。

她急急飞落，拉起了万壑的手，还不等寒暄，便喘息不定地道：&ldo;师父……千峰、千峰师伯他……&rdo;

&ldo;又怎么了？慢慢说。

&rdo;万壑仔细地端详着她，含笑道。

聂双柳眉紧蹙，摇着摇头，道：&ldo;千峰师伯把所有功力传给了我，现在他……&rdo;

听到这句话时，万壑的感觉有如雷电贯身。

她再无心听聂双的话，急急纵身，飞往青庐去。

&ldo;师父！

&rdo;聂双急忙想跟上，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站定，目送着万壑的背影，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

……

此刻，万壑已是焦躁非常。

她飞身到了青庐，扬手掀开帷帐，疾步而入。

待看到千峰之时，她不禁怔然。

他背倚着柱子，阖目而坐。

功力耗尽，伤他元气，他的眉发竟已化为灰白。

月光，在纱帐上透出朦胧光晕，将他笼在淡薄的光辉下，如此虚幻不实。

她慢慢走了过去，跪下了身子，也不开口，只是伸出手来，将他的一缕发丝捧在了手中。

原本如墨缎般的发丝，如今已成枯槁。

心疼，一瞬而生，惹她落泪。

这般举动，让他有所察觉。

他慢慢睁开双眼，看到她时，虚弱地问道：&ldo;你怎么来了？&rdo;

万壑并不作答，她抬眸，问他：&ldo;如此固执，值得么？&rdo;

千峰望着她，淡淡微笑，却是沉默不答。

见他如此神情，万壑放下了那缕发丝，转而抚上了他的脸颊。

压抑的情感，早已满溢，种种顾忌终被抛下。

她的手指轻轻拭过他扬起的唇角，声音里的不甘，听来如此哀怨：

&ldo;你从来没对我笑过……&rdo;

这句话，让千峰微微怔忡。

有什么东西轻轻叩着他的心，将深藏的情绪唤醒。

万壑看着他，凄然笑道：&ldo;一定要是那个&lso;情投意合&rso;的人才行么？也许你一辈子都等不到那个人啊……&rdo;

千峰轻轻拿开她的手，认真道：&ldo;我心从我，纵是愚昧痴顽，也绝无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