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每呼吸一下，都能闻到浓浓的酒味。

他醉了，睡着了，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海里一只脚跪在软软的床上，看着紧闭双眼的袁石风说：&ldo;你说……当初你是不是故意考砸了中考，如果袁爸没出事，你就会留在岛上读高中……&rdo;

关于我们的小时候，当时有那么多的不懂，待我们长大了，好像自然而然就会懂了……

‐‐我们懂事的太晚，所以显得命运弄人。

袁石风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时间点就在那儿了，一到这个点，大脑就会慢慢清醒。

他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穿着衬衫和西装裤睡了一晚，连袜子都没脱，毯子都是熏人的酒精味。

他垂着脑袋闭了会儿眼，这才猛然想起海里，连忙出了卧室走去客房，客房的门开着，已经没人了，毯子倒是叠好放在一旁，也不知道那丫头是几点走的。

袁石风连忙摸出手机给海里打电话，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那头传来海里模模糊糊的声音：&ldo;我在集合整队呢……&rdo;

袁石风刚想开口，海里紧接着又说:&ldo;不说了，要是被教官发现……&rdo;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粗犷的一身吼：&ldo;四排二列的那个女生，你在干什么!&rdo;

&ldo;啪&rdo;

电话挂断了。

袁石风握着挂断的电话啼笑皆非。

酒不是好东西，人犯浑，脑子不清不楚，记忆断断续续，危险。

酒又是个好东西，是生意场上的好东西，是人际关系上的好东西，又是逃避问题的好东西。

袁石风喝过的酒不计其数，和人周旋时喝的过万的洋酒，一个人在街边喝过的罐装啤酒，喝完之后，把罐子放在地上，一脚踩下去，罐子就扁了。

在酒杯里碰撞的处心积虑的生活。

袁石风抹了一把脸，双手撑着洗漱台，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无法确定昨天晚上什么模样的他被海里发现了去。

在断断续续的记忆里，他却记住了海里笔挺笔挺站在车旁看着他的样子。

嘴唇紧闭，眉毛微微蹙着，眼神应该是执拗的，又似乎还有很多很多的情绪，一眨眼，就像是要掉眼泪。

在模模糊糊的记忆里，唯独清楚地记住了她的这番模样儿。

袁石风前脚刚进办公室，沈焱后脚就跟上来了，说了句&ldo;办成了&rdo;，然后就自顾自地坐在袁石风的对面。

袁石风放下包，开电脑：&ldo;行，你什么时候跟他去签合同?&rdo;

沈焱没说话，一双眼眯起来，似笑非笑：&ldo;昨晚喝得是够呛，&rdo;一顿，&ldo;本想着送你回家的，可转头一看，已经有人在等你了。

谁啊?&rdo;

袁石风没理他。

沈焱笑：&ldo;看她样子还小呢，你也学着老牛吃嫩草?&rdo;

袁石风起身，直接拎起他的领子把他丢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