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就是……坐一会儿，坐一会儿，醒醒酒就回去。”

卢诗臣又靠回了位置上，垂下头去，声音很低，像是在跟李松茗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esp;&esp;李松茗看卢诗臣这个有点迟钝的样子，感觉应该喝了不少酒。

他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卢老师，我送你回家吧。”

&esp;&esp;“不回家。”

卢诗臣说，“凌思在家里。”

李松茗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没有醉，声音虽然有点虚浮，但是咬字却挺清晰的，语速也很正常。

&esp;&esp;“你怕凌思担心吗？”

李松茗想或许是他喝了不少酒，怕凌思担心，所以“但是，这么晚不回家，凌思也会担心的。”

&esp;&esp;“我跟她说了，今天要晚些回家，也有可能不回去……让她别等我，自己休息。”

&esp;&esp;忽的一股冷风卷过来，卢诗臣缩了缩肩膀，李松茗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犹豫了一下，看着似乎要睡过去的卢诗臣，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说道：“那，去我家醒醒酒吧？现在天气这么冷，坐外面太久会感冒的。”

&esp;&esp;卢诗臣又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李松茗一会儿，李松茗也不知道他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便准备再说一遍：“卢老师……”

&esp;&esp;李松茗话还没有说完，卢诗臣已经望着他笑了笑，说：“好啊。”

&esp;&esp;“不喜欢吗？”

&esp;&esp;卢诗臣答应了之后，李松茗还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卢诗臣会答应得这样的轻易。

&esp;&esp;但是卢诗臣既然已经答应了，李松茗便断然没有再拒绝的道理，能够靠近卢诗臣的每一个时刻，李松茗都不想失去，于是说道：“那……卢老师，我们走吧，”

他朝卢诗臣伸出了一只手，“能站起来吗？”

&esp;&esp;卢诗臣看着他的手，像是因为酒意反应迟钝，好一会儿才把手抬了起来，握住了李松茗的手，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卢诗臣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坐久了，站起来的时候脚步有点虚浮，李松茗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支撑着他。

&esp;&esp;或许是因为在室外坐了太久，卢诗臣的手有些凉，李松茗说：“卢老师，你的手好冰。”

&esp;&esp;不过相握的掌心很快将李松茗的温度传递了过去。

拉着卢诗臣的手之后，李松茗才有点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和卢诗臣这样，算是牵手吗？

&esp;&esp;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李松茗的手仿佛更加僵硬了起来。

&esp;&esp;那不是一双柔弱的手，李松茗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卢诗臣骨节上因为常年握手术刀和笔磨出来的略硬略粗糙的老茧，感受到他掌心交错的纹路和柔软的皮肤，硬与软共同组成了卢诗臣的手，或许就如同这一双手，卢诗臣本人也是这样构成的吗？

&esp;&esp;李松茗如今还只看见卢诗臣的“软”

，没有看见他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