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背着手，从红娘身后走出来，长长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此事原不该叫你知道的，可老夫也于心不忍呐。”

“你以为这差事，是老夫压榨你去做苦力，讨好七公主？”

红娘一脸“难道不是吗”

的表情。

月老在她对面的仙桌坐下，循循善诱地说：“我都这把年纪了，难道还贪图上神之位吗？”

他望着高耸的姻缘树说：“不过是求能守好我的姻缘殿，做好保纤拉媒的本职工作，多成就一些佳缘罢了。”

红娘第一次见月老神态如此认真，不由点着头专心聆听下去。

“红娘啊，你是老夫一手培养起来的，可你可知老夫为何把你选进姻缘殿吗？”

红娘说：“我初时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仙娥。

只是那次仙童弄乱了姻缘簿，叫姐妹们一起来帮忙梳理，在您面前露了个脸。”

“月老难道不是看我心细，才留下我的吗？”

“是也不是。”

月老半眯着眼说，“当年我看见你身上沾染的俗世尘埃，算定你日后飞升上仙，还差一个情劫。”

“七劫中情劫最苦，却是你不得不历之劫。”

“那叶如松的前世，与你的前世有三世纠缠。

所以你爱上他的时候，才会觉得心痛。”

“七公主找老夫帮忙的时候，老夫才会顺水推舟，命你下界。

这是天命使然。”

红娘脑袋空空，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心口又一阵抽搐，恍若死去的记忆在攻击她，头也疼起来。

“您的意思是，我本就是叶如松的真命天女？”

红娘拿出姻缘簿一通翻，叶如松的名字那头，竟是一个叫胡茵茵的名字。

月老说：“胡茵茵本该是你投胎后的名字，若不是狐妖横插一脚，叶如松的妻子就是你。”

红娘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好似窥破天机后的忐忑。

月老说：“老夫历来于姻缘事上从不糊弄，有损我姻缘殿的声誉。”

红娘有一瞬的欣喜，又失落地问：“可是七公主说，司命的命簿里，叶如松的妻子是个坏女人，她还伙同奸夫给他喂毒药。”

那句“大郎该喝药啦！”

她印象深刻。

月老叹了一口气：“这事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