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郁暖让湛礼臣休息，她来开车。

湛礼臣没说话，目光一直盯着车窗外黑幕般的夜色。

眼神是没有焦距的冷冽。

郁暖伸手在他头顶上温柔地摸了一把，轻声道:“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到家我喊你。”

湛礼臣向她投了一个柔和的笑，“好，辛苦老婆了。”

说着靠在椅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郁暖还有些工作要做，一直在书房忙碌。

等忙完回到卧室的时候，看着湛礼臣已经上了床，正抱着一本书在看。

看起来认真专注又闲适。

她走过去轻轻的拿走湛礼臣手中的书，放在床头，躺下，双手抱住他精瘦有力的腰肢，美眸流盼的看着他。

清软着嗓音开口，“你想不想跟我说说话？”

湛礼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阴影，低头看着她笑，“说什么？”

“说说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湛礼臣眯起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很久远的事情。

顿了顿，他道:“我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据说很皮，因为总有人来家里告状，反正不可爱。”

“你一直跟着爷爷奶奶？”

“嗯，十岁的时候，回到我父母身边跟着他们，不过他们也总是很忙，大部分时间都是我跟小澜在家。”

郁暖伸手随意在他光洁的脑门上揉了揉，撇撇嘴笑道:“听起来童年不是很快乐啊。”

湛礼臣眯起眼睛想，确实不怎么快乐。

他记得那时候虽然家里人不少，佣人，保姆，管家，好像有一堆人。

但那毕竟都不是亲人。

跟他有着血缘关系的至亲，除了经常被保姆抱在怀里的小澜，就是总是在外面忙，天天见不到人的父母了。

他记得那时，有时候两三天才能见着父母一面。

他们好像总是很忙，先开始是忙着谈生意，忙着应酬，忙着出差。

后来还忙着冷战，忙着吵架。

本来他就觉得那个家没有多少温度，后来随着他们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就更冷冰冰的了。

最终在他十一岁那年，连那个冷冰冰的家也没有了。

那一年他父母的婚姻走到了尽头，两个人选择分开。

他和小澜跟着母亲，父亲从那个家里搬了出去。

他本来对父母离婚这件事并没有多大排斥，感情不好，离开彼此未必是一件坏事。

直到后来他无意中看到一向坚强的母亲偷偷躲起来抹眼泪。

周围又都在传他父母的离婚是因为他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也就在那时候，对一个人隐隐的恨意在心里萌了芽。

这么多年他跟父亲的关系一直都很别扭，两个人脾气又都比较执拗，在一起没说两句话便能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