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被眼前的鱼迷了眼，江河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爬山时的疲累了，一个个捉鱼，杀鱼，别提干的多起劲了，要不是裴越泽提醒他们快四点了，他们怕是还要继续干下去。

“可这鱼怎么办啊？”

江妍不舍得看着水潭，即使他们已经尽力了，可水潭里的鱼还是没见得少多少。

江河同样舍不得这些鱼，可是他们也不能不回家，“这样，咱们先回家，等明天咱们请假过来捞鱼，怎么样？”

说完，他又看向了裴越泽他们，毕竟这鱼是他们一起发现的，他们回家肯定是要跟他们爸妈说的，到时候来捞鱼的就不止他们三个了，他总要提前跟裴越泽他们说一声的。

“那这样，我送你们下山，曲辉他们在这儿多捞会儿鱼，明天我们就不过来了，”

虽说知青请假，他们大队长不怎么管，可要是他们这么多人一起请假，还连着请就太明显了，总要隔一天再说吧。

“那行，明天我们一家子会看情况给你们剩下一部分鱼的，只是你们最好也要尽量快点儿上山把它们全抓了，咱们能发现这里别人未必不能发现，而且这鱼一看就是被人故意养在这儿的，咱们早点抓完了，省的夜长梦多。”

马上就要一起合作了，江河也不想做的太绝，要不然后边合伙的买卖还怎么做。

“就这么定了，我现在送你们下山，”

裴越泽腾出来一个竹筐递给了江河，里面铺好了芭蕉叶，放上野兔和鱼之后他们又在上边铺满野菜，为了遮掩鱼腥味，他们又从周围找了些气味比较重的野葱野蒜塞在里边，手里又光明正大的提了两条鱼，想着万一坐车的时候碰到有人问，他们还有个由头。

这竹筐可是最大号的，里边蹲个两三岁的孩子都不在话下，现在里边装满了鱼，江河一个久坐办公室疏于锻炼的人一时间被这个竹筐给带的摇摇晃晃的，要不是江妍和江如在两边扶着他，他怕是要栽倒旁边的草丛里了。

好不容易熬到班车过来，他们一进车里就被淋面的味道熏够呛，等他们费劲巴力的挤到后边找到空座，三个人已经快要虚脱了，江河本来还想这车上这么大的味，怕是没人会闻到他们竹筐里的鱼腥味了吧，却没想到还真有一个老太太皱着鼻子从前车一路闻到后车，最后锁定到了竹筐上的那两条鱼。

没错就是那一开始为了转移别人注意力故意拎在手里的那两条鱼，因为三人被车里的味道和司机的驾驶技术刺激的够呛，那两条鱼就直接被他们放到了最顶上，不过他们还是用最后的力气把野菜小心的在上边铺了铺，确定只要不仔细看应该没人发现，就算发现其实也无所谓，这车里鸡鸭鹅都有，哪个不比他们的鱼贵呀，事实也确实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两条鱼，除了这个老太太。

老太太挪着小碎步一步一步挤到江妍他们旁边，因为外边崎岖不平的土路和司机时不时的急刹，老太太走的那叫一个艰难，有好几次，江妍都以为这个老太太要摔了，但她偏偏就毫发无伤的走到了他们跟前。

“你们这鱼可真肥呀，”

老太太小声的感叹道。

“呃，谢谢？”

从小就被教育尊老爱幼的江妍看着老太太晃来晃去的模样，实在没忍住，主动站了起来，“要不，您坐这儿吧。”

老太太也没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江妍的座位上，“诶，真是个好姑娘啊。”

江河和江如倒是想把座位让出来给江妍，只是他俩身前放着竹筐，动弹不了，再加上那个老太太又总是时不时的看上两眼竹筐，江河跟江如就更不好再动了，生怕这竹筐的秘密被老太太知道。

好不容易，兄弟姐妹三个熬到了下车，熟料那个老太太又跟了上来，这次她也没墨叽，“刚车上人多眼杂的，我就没开口，现在下车，我就想问问你们，这鱼你们卖不卖？”

“啊？”

老太太这还真是把他们几个给问住了，说实话，哪怕抓了这么多条鱼，他们也没想过要把鱼拿去卖钱，那不是成投机倒把了吗，他们一个个都是有正经工作的人，可不敢冒那个险。

老太太还以为她们是不愿意，赶紧卖起惨来了，“我儿媳妇这两天刚生了孩子，孩子难产不说，我儿媳妇还没奶，孩子饿的那是哇哇哭啊，这不看到你们这有两条鱼，我就寻思着买回家给我儿媳妇炖了下奶吗。”

看着他们几个表情好像有些松动，老太太继续加码，“你们放心，咱们谁都不认识谁，你们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鱼是我出钱买的。”

江河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倒不是为了钱，而是，现在时间不早了，老太太这架势买不着鱼怕是不愿意放他们走，而且，老太太有句话说的没毛病，他们就是在班车上碰巧遇到的，谁也不认识谁，因为手里没称，江河直接论条卖，他们本就故意挑了两条比较小的草鱼放到了明面上，加一块撑死了也就五六斤重，他直接一块钱一条，要知道鱼肉和猪肉虽然都是肉，但那价格差了可不止一倍，现在鱼的市价也就三毛钱一斤。

不过，老太太听了这个价格却觉得挺满意，毕竟这鱼又不要票，贵点儿很正常，跟黑市里的相比可便宜多了。

反正表面上江河拿着两块钱，老太太拎着两条鱼双方都很满意。

“这样两块钱就到手了？”

怪不得又那么多人去黑市呢，这个钱可真好赚，这鱼是山里抓的，这两块钱简直就是净赚啊，江妍想想自己每个月少得可怜的十七块五的工资，居然还买不来这一筐鱼。

江河看着着两块钱又看了看竹筐里的那一大筐鱼，虽然心里有些意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有工作才是长久的，他们又不是回回都能运气这么好抓这么多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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