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循着气味一路紧随，狼的脚程比马熊快太多，更何况马熊妖还带着人，奔走不便，很快就被桑南寻到身影。

相隔几百尺的林木，她看着马熊妖将辛玖带进一处洞穴口，那洞穴周围隐隐有水声，却不似溪流，扑面袭来的暗风尽是阴冷潮湿。

空气中除了马熊和鼠佛混杂的腥味之外，还隐约带有一股蛇类独有的气味，而辛玖的味道近乎消散，似是被什么刻意掩去一般。

桑南一个闪身，便进了洞穴之中。

洞穴内并不拥挤，但岔路太多，甬道两侧皆为石造，除去死角之外，其余景象几乎未辨。

然因穴中似乎与地泉相连，不时会卷来阵阵劲风，本就不好辨认的气味更难以仰赖。

桑南走了半会，仍没能理出方向，只能凭着本能前进。

渐渐地，她发现有些甬道的两侧宽度越走越窄，而有些却是越走越宽，思量半晌，她转而选着那些渐宽的岔路走，本来寂静的洞穴内逐渐传来些微声响，桑南暗想道，约莫是走对了。

摸清楚洞穴内的规则后，她开始在甬道内奔走穿梭，好几回差点与巡逻的妖物撞上，幸好还能及时避开，不至于旁生枝节。

东北位置有一处不小的石室，里头住着十余名人类，皆为女性，约莫在十五岁至四十岁之间。

桑南本想着那是关押俘虏的监牢之类，但似乎不然，那些人们身上穿的布料极好，行动自如，似乎长居此地已久，比起人质，他们更像是居民。

而洞穴南方藏着一大片蕈园，除去常见可食的菌伞，她发现这园子里种植最多的竟是那椹鬼伞，桑南一眼便能辨认出那鲜艳的色泽，在南方极罕的有毒蕈类，竟被刻意大量栽种于此。

百里蟒到底有何居心，只要在内心顺过一回辛玖这几日发生过的糟心事，大抵便能知晓。

然则蕈园里的妖物们往来种作，欢笑声不断，看似一派祥和，如其他部落那般凿井而饮，马熊妖与鼠佛妖聚在一块饮酒吃食。

桑南顿时感到有些五味杂陈，她本以为此处应是百里蟒占地为王，而众妖被迫服从于其麾下，但眼下情形并非她所料，甚至大大超乎预想。

花涌穴内吃食丰盛，而民风纯仆安定，各司其职，甚至比某些人类部落还文明。

她踏过一处转角，终于来到洞穴的最深处。

如今辛玖应当是在那间最大的石室内，那隐隐飘出的蛇骚味最是浓烈。

桑南藏在转角阴影处，她盯着密不透风的石室，石室外那只体型庞大的马熊妖尽职地守在那，似乎还很机灵。

有些难办。

她心中反复思量对策，然而偶然余光向旁一瞥，另一方转角却有黑影微动。

桑南凝神闭眼，甬道中除了马熊和蛇的浓烈气味之外，还能细细品出另一股清淡的，似乎是人类的气味。

她微微蹙眉，那人类身上还染了些许辛玖的气味和……茉莉花香？

然还不待她作出反应，此时另一名高挑的女性人类从甬道那端迤迤走来，卷起一股沐浴后的皂角味，那人状似在自家中那般随意，发梢微湿，浑身上下只穿了件衬衣和亵裤。

似乎是在方才那间小石室见过的人类。

桑南将身体向后缩了缩，藉着洞穴上方钟乳石的阴影躲藏身形。

那人类与守在门口的马熊妖说了几句话后，妖向她点头致意，人类便进了石室内。

石室门方开，桑南便按捺不住伸头去看，然则从她的角度却什么也看不见，门内景象被马熊妖壮硕的身躯挡住，仅开了一半便又阖上了。

辛玖被步步紧逼至软床角落，她蜷着身子，试图将自身缩到最小，然则一切皆是徒劳。

衡柟看着眼前自顾挣扎的辛玖，如戏耍掌中之物般，女人只管攒住眼前人的衣襟，而在预料之中被女孩大力甩开后，一双手又再度缠了上去。

就这般一来一回，从床尾追赶到床头，往复几轮，直到辛玖开始渐失气力。

衡柟见女孩挣扎的力道不复先前，她改以一手按住对方瘦削的肩膀，一手撑在软床上，直接以躯体压了上去。

辛玖眼睁睁看着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阴影渐大，她无法再挣脱，只能偏过头去。

然而这般动作却让衡柟更好动作，女人俯首，附在辛玖颈边细闻，可半晌过去，她并无嗅到预想中那般浓烈的味道。

眼下虽然还能辨认一二，但残存的气息比她预期淡了太多，似是浪潮已过，只余些不成气候的浪花，还隐隐带着其他生物造访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