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稍稍有一丢丢的倾斜，是那种使劲摇也感觉不出会晃的小弧度，但南飞凡不愿意冒哪怕一点点的风险，他找了一块纸盒，小心翼翼的塞进去，再试了试，确定桌子变的无比稳固之后，这才长吁了口气。

“不至于吧？真的没问题，我一直是这么摆的，没出过差错。”

郭梓熙去倒了一杯水，端过来递给了他。

南飞凡接过却不喝，随手放在一旁，就虚按着木桌，膝盖微屈，身体向前倾着认真看。

他原以为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瓷器摆在一起，品类、风格不一，若是无瑕疵的珍品，价格不可估算，肯定不会那么草率而简单的聚集在一块，但一件件的欣赏下来，南飞凡表情从惊喜到诧异，又迅速转为不可置信。

最初看的时候，还爱不释手的要轻轻触碰，让手指的皮肤去感受那样的细腻，但他毕竟是有些眼力在的，很快发现了事情的不对，为求稳妥，他一再确认，终于犹豫着开了口：“这些，哪儿来的？”

“别人借给我画画用的，不是我的。”

郭梓熙仿佛在进行着强调。

“谁借的？”

察觉到自己问的话，过于敏感，南飞凡不忘解释：”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次见了这么多好东西，我很好奇。”

他的手指，轻轻地摸索着祭红釉的瓶身，比抚摸着爱人更加温柔深情。

“人这一辈子得是多幸运才有机会距离这些珍品如此的近？我以前也只是在博物馆里看到过一些藏品，隔着玻璃窗来看，既不能接近，更不能碰触。

我……我现在的心情，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咱们飞流村的博物馆内还有一两百件，那些才是真正的精品，另外还有一些在烧制完成后会送到市里合作的几家店内寄卖，还有一些是有瑕疵的，这些毁掉了可惜，又达不到售卖或者珍藏的标准，一般来说是自行处理的。

知道我在作画，他们也很愿意慷慨的借给我，我搬的次数多了，又总是忘记及时归还，久而久之，这里积攒了这么多。”

南飞凡听到了这里，如果他还是猜不出事情的关键，那他绝对是傻的了。

“小熙，你的意思是咱们的飞流村内住着能够烧出祭红釉的匠人大师是吗？”

郭梓熙此刻是能够直观感受到南飞凡那焦灼紧迫的心情的，她没有卖关子，只轻轻地点了下头：“这个瓷瓶的确是飞流村的人烧制出来的。”

“那……其他的呢？”

南飞凡指着周围的那些问道。

“它们也是。”

郭梓熙的回答，令南飞凡倒抽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