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欣觉得少爷变了。

自从12岁那年，她初潮来了被少爷发现之后，他一直都怪怪的。

原来的少爷不苟言笑，也不爱说话，既不爱舞刀弄剑，更不爱读书写字。

程家老爷看到他都摇头，指着他说：“要不是这娃娃长着一副好脸蛋，还真是一无是处了！”

他不爱礼教，总是目无尊长，整日只会发呆，别人都说，跟着程家小少爷享福了，因为他和一个漂亮的傀儡，没什么区别。

小欣就捡了个大便宜。

她4岁被卖到程府，因为和姨姨分离，受到了惊吓，也说不出话来，别人都说她是被鬼附身了，要把她赶出程府。

府里一个老嬷嬷看到了她，左端详右端详：“是个美人胚子，性子也安静，要不放小少爷房里，等她长大了些当少爷的通房丫头，少爷估计也不嫌烦吧？”

少爷确实不嫌弃她烦，她比少爷还安静，有时候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维持一个姿势可以一天，不是肚子饿，估计都懒得动。

少爷不是没露出过讨厌的表情，那是面对多说几句话的奴仆，甚至是长辈，他年纪轻轻，力气不小，一巴掌呼过去，人被推走了。

所以，小欣的存在是特别的，因为少爷一次都没有露出过这个表情，对她。

哪怕只是因为她太安静了。

小欣不是喜欢安静，是因为她会走神，她的世界比她站的这三寸之地还要远，她总是在想，若是自己没和姨姨分开如何？若是她没去少爷房里当差如何？若是她有少爷的力气如何？

想着想着她就神游天外，常常忘记时间。

原以为自己和少爷就这样一坐一站到自己老死，结果没想到一个初潮就打乱了所有步调。

她裤子上有血，一开始她没察觉，少爷也不告诉她。

是她无意间瞥着铜镜了才发现的。

“啊——”

她人生第一次发出如此响的声音，少爷微微皱眉，没说话。

血，小欣见过，厨子杀鸡的时候，也是这么多血，然后鸡死了，她也要死吗？

小欣人生中第一次感到了绝望，她退后了两步，跑了出去。

少爷没管她，等茶凉了才发现，她还没回来。

小欣一个人躲在了程家花园的假山里，她身子缩成一团。

她在等死。

等血流光了，她就像那只鸡一样死掉吧。

她抬头看天，假山露出一小片天空。

渐渐由白转暗。

死了会去哪里？会见到死去的娘吗？

小欣迷迷糊糊，就这样睡着在了假山里。

少爷看到小欣的时候，还以为她死了。

他随便叫了个婢女，说：“她死了，把她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