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很清楚的。

可楚玄机说的越多，她的心里就越复杂。

楚玄机得到答案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可要好好对师尊，还有，师尊他爹娘死的早，我怕你不知道便告诉你，你到时候别说这个。

师尊他是个骄傲的人......他一身傲骨，从未向别人低过头。”

从未向别人低头......

江莺莺不知道该怎么说，过往一幕幕从她的眼前浮现，那些被他珍重的捧到她面前的真心，全都被她无形中一次又一次的摔的粉碎。

一阵奇怪的碎石声传来，江莺莺偏头一看，发现楚玄机在她难过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站在银白色雕塑前。

“楚玄机？”

江莺莺喊道。

楚玄机没有出声，依旧是低着头，面对着银色雕塑，死死盯着正在燃烧的香火。

江莺莺心底一沉，走了过去，脑子却越来越晕......

“谢青弦，你可看清楚了，我手上有两个人质，你从仙君之位退下，我大发慈悲的送还你一个人质，另一个则丢入恶鬼窟。”

恶鬼窟旁，早就死去的青长老拽着两根绳索，两个人被他倒挂在恶鬼窟里，只要他一松手，便会立刻坠入，万劫不复。

江莺莺睁眼的时候，便发现自己是悬空的，脚底黑雾弥漫，不时闪过带着红光的鬼影。

是恶鬼！

她往旁边一看，旁边还有一个和她一样被捆着的人，正是许多天未见的祝妩。

“谢青弦，可想清楚了？”

青长老狰狞地笑着。

江莺莺虽然看不到谢青弦，可却听得到他的声音。

她听见他说：“想清楚了。”

“你要谁？”

青长老问道。

“祝妩。”

谢青弦的声音依旧那么动听，不过她总是听到他喊她的，从来没听过他这般喊别人。

青长老大笑，目光一凝，不安好心的问道：“为什么？”

那边沉默了一会，坚定的答道：“祝妩，因为我喜欢她，我爱他，她是我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唯一的光亮。

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让她死。”

“那如果你要带走她，我还需要断你一只手，你又当如何？”

“那便将我的手拿去。”

“若是挖你的眼珠？”

“那便挖。”

“若是毁了你全身上下的修为？”

江莺莺听见谢青弦苦笑一声：“我连半颗金丹都能藏在送给她的簪子里，还有什么不可以......没了修为，我愿意扮演书生，照顾好她。”

话音刚落，江莺莺面色一白，是这种感觉吗？当初她说要和师承洛成亲时......他应该和现在的她心底的情绪一模一样，甚至比她要难过得多。

她的心格外的悲凉，泪珠子也出来了，她害怕的看着底下无尽的恶鬼，惧怕却又觉得自己罪有因得。

青长老看了她一眼，又朝谢青弦意味深长道：“她哭了，似乎是不想死呢，即使这样你还要救祝妩吗？”

感受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江莺莺也不敢看他。

只待片刻，谢青弦移开视线：“救祝妩。”

青长老大声说了三个好字，将祝妩送到他身边，随后一松手，厉风在江莺莺耳边呼啸，她正在急速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