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佳醒来的时候，印入眼帘的便是那明亮的花式吊灯，亮堂得有些刺眼。

她下意识的用手遮挡在眼前，才得以让昏花的视线逐渐清晰过来。

死了吗？

可是……地狱也会有灯吗？

“老师，我会将你家宝贝完完整整送回来，绝对不会缺胳膊少腿的……他不吃药，发脾气，你确定说的是他……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他是病人又不是上帝，供着他干嘛？……”

女孩压低的声音穿入李佳佳的耳朵里，清脆的声音带着些脾气，让她扩散的瞳孔瞬间集聚。

她侧头看向声音发源地。

女孩侧着身子盘腿坐在沙发上，明明是普通的沙发，却能被她坐得像宫殿里金漆雕龙宝座上，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

女孩似感觉了她的视线，转过头来，用那双即使是瞳孔被暖色的灯光映衬得栩栩如绘，眼底也渗透不了半分情绪的双眸看着她。

一个奇怪又矛盾的女人。

她勾起唇，语气恶劣，“地狱一日游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李佳佳抿着嘴瞪大着眸子看着林佳妤。

“还想死吗？”

“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林佳妤起身俯视着她，一字一句说道，“就是你明明离死亡边缘只有一步之遥，却偏偏踏不出去那小小的一步，只能不断在这满是荆棘的世界苟延残喘着，哪怕你就算是活在梦里，残忍的现实也会踏着高傲的步伐踩碎你虚幻的美梦。”

“还有你真的想死吗？你扪心自问一下，如果你想死，其他人会救得了你？你要知道，一个真正想死的人，是无人可救无药可医的。”

李佳佳瞳孔闪烁了一下，抓住被子的手收紧。

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干哑得厉害，半天也发不出声音。

矫情。

林佳妤皱了皱眉端起旁边的水杯递给了她，重新缩回沙发上。

此时李佳佳已经坐了起来，她双手捧着被子，低垂着头，有些凌乱的长发下垂遮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过了很久，弱弱的声音在房间响起，“你是神仙吗？”

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够在这么高的楼层摔下来还能毫发无损。

除非她不是人或者有其他不是正常的人保护着。

显然她是后者。

她虽然在最后时刻昏了过去，可是她还是在下坠的最后时刻感受到一股气流，一股像泡沫般将自己保护起来的气流。

她没有等林佳妤回答，而是一下子抬起头来，望着林佳妤的目光透着渴望，“你这么厉害，一定会召鬼魂对吧！”

林佳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