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周围开始慢慢变亮，顾纪年眯着眼适应光线的到来。

他与胡适身处一片荒郊，周围杂草丛生，天空也是惨白色的。

不远处，又走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牵着一匹马。

一匹骚棕色的马。

“季运乾？”

“狗皇帝你终于醒了？我和我的马重逢了！”

不管过去多少年，他依旧是最擅长惹恼顾纪年的人。

但很意外，顾纪年这次没和他烦，因为他的视线被季运乾一旁的女人吸引了。

“啊，顾先生，我们见过的！”

女人穿着一身白色襦裙，笑容如十里春风，令人心漾。

顾纪年没有搭话，还是看着她，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我叫窦娥，我们见过的，在十梓县。”

窦.....窦娥，对，他是见过她。

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陛下，我死后一直在这里等着您，季元帅也是，您的肉身将所有献祭给了这片亡灵的空间，而您的灵魂，已经沉睡了一百多年了。”

顾纪年死后，没有新的灵魂出生，人类在一百年间濒临灭绝。

因为死后所有的灵魂都被放空，失去了转世投胎的能力，而来到这里后居然能够保持清醒并且等待顾纪年醒来的，只有这三个人。

胡适经常说这是命运的安排，他们是被选中注定要辅佐顾纪年的人，但季运乾只说作孽啊，唯有他的马才是他的真爱，窦娥只是笑笑，一边念想着她夫君的将来。

“我需要做什么？”

顾纪年坐起身，他不觉得事情有那么简单。

不重建阴间，就没有未来。

“打仗。”

收服放空后黑化的亡灵，是四大鬼王最终的使命。

五百年后。

十梓县。

约是傍晚的光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和风衣的男人来到了这间双层出租屋。

陈天宇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他和他的爱人正准备将这套房子卖出去，他们打算移民国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