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起眉，“你怎么在这里？”

权思妤不想理他，萧璿跟她已经没关系了，见到她还要问她为什么在这，好像这曲神楼是他们璟王府开的一样。

权湛转头望了他一眼，清绝的眸子里掠过几丝危险的意味。

萧璿这个蠢货屡次和权思妤过不去，已经让他很不高兴了。

小孩子不高兴的目光在萧璿眼里自然算不得什么，他没计较，但权若凝却道：“思妤妹妹……先前不是还说好了我们一起来找雪刃大师吗？为何……”

权若凝声音细细的，眸子温软清澈，略微有些哽咽：“……为何方才却丢下我在门外被人羞辱？”

萧璿感受到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仿佛极其害怕权思妤一般，他有些诧异地望着她，原来权若凝是被权思妤给骗过来的？

萧璿正想训斥权思妤两句，却又见她回过头来，微微睁大了眸子，很惊讶地问：“若凝姐姐你刚刚在外面吗？我怎么没看见？”

权若凝见她竟然不肯承认，只能将头压得更低，也不说话，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手指紧紧攥着萧璿的袖袍，暗示萧璿替她出头教训权思妤。

萧璿还没开口，便听权思妤又道：“你不是说你认识雪刃大师还是他朋友吗？你自己去见他不就好了，麻烦我干什么？”

她微微一笑，“我又不需要找他求《众神乐》的琴谱，我为什么要跟你约好一起去找他？若凝姐姐，你要是实在见不到雪刃大师，不如正大光明地求我，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兴许就带你去见他了呢？”

她提点到这个份上，就是要让萧璿听清楚，权若凝就是为众神乐的曲谱来的，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雪刃大师。

萧璿这个蠢货，他都能把自己卖了给权若凝数钱，每次权若凝一示弱他就受不了地来找自己的麻烦，他们不烦她还嫌烦呢。

权思妤很爱惜自己的脸面，眼下她人在曲神楼，如此风雅之地，她可不想和萧璿这个疯子发生什么争执。

可这话在萧璿耳朵里听着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权若凝之前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自己认识雪刃，眼下权思妤故意在这里说权若凝不认识雪刃，分明就是下她的脸面，同是陈国公府的姐妹，她怎么就这么不为若凝着想？

萧璿道：“你既然知道若凝想见雪刃，你为什么不带她去？还在此出言侮辱她，权思妤，我以前果然没看错，你这女人心肠怎么如此恶毒？”

权思妤没想到萧璿这位仁兄能为了权若凝不讲道理到这个地步，当即没忍住轻呵了一声。

萧璿望着她美得有些刺眼的笑，禁不住一愣，眯着眼问：“你笑什么？”

“笑你蠢。”

权思妤缓缓从阶梯上下来，停在恰好和萧璿一样高那一阶，平视他道：“你的世子位来得这么轻巧随意，对你来说也不算多珍贵的东西，为什么你不将位子让给萧谨言？我相信若是他来做璟王世子，一定不会有你这么差的名声。”

萧璿脸色变了变。

“萧璿，你从小在万千宠爱中长大，想做什么都随心随意。

可边疆百姓却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吃不上，你为什么不将你所拥有的送给他们？你弟弟萧谨言从小日子过得就没你好，你为什么不心疼他？为什么不帮助他？为什么不将你所拥有的分给他？”

这一连串的为什么直接将萧璿给问懵了，他皱着眉，想都不想地说：“他们过得是好是坏和本世子有什么干系？他们也配得上本世子给他们的施舍？”

但话一出口，他就突然沉默了。

权思妤这一问倒把他给问住了。

萧谨言从小活在他的阴影里，他觉得理所当然，觉得他活该。

他是原配之子，萧谨言不过是继室所出，低他一等不是应该的？

而就在他们谈话的楼上，萧谨言和萧砚静静听着，谁都没有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