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弥漫一层烟味，他坐在沙发上，望向阳台的玻璃门，叹出烟雾，突然又狼狈地掩嘴咳嗽。

还余半截的纸烟在烟灰缸边缘按灭。

“你回来了。”

他没有回头看她，语气就像在说窗外一只鸟飞过，今天是晴天。

玻璃门后的遮光帘只开了一道窄缝，外面已是艳阳高照，家里却幽昧未醒。

她的身影穿入落地镜中，急奔向镜中深处，客厅另一端的沙发，“门没关。”

他与她对视，“那或许是我忘了。”

洗过的刘海柔顺地垂贴在半边额上，颜色似也比平日偏灰。

面容很憔悴，眼袋发黑浮肿，眼里也似有血丝，原本的内双变成宽深明显的外双眼皮。

“万一出事怎么办？”

到他面前的最后几步，她又情不自禁鼻酸想哭，“别这样。

明明在等，为什么不直接叫我回来呢？你明知道只要你说一声，我不敢不回来的。”

她屈身抱他，他将手臂移开，任她环紧他的脖子，埋在肩上。

再看着他，一定会哭出来。

他一动不动，只是轻缓缓地说，“我不知道。

我以为你真的讨厌我了。”

话间，他轻抚她的后脑勺，手臂很自然地压在她背上，又抬起不至于相碰，“对不起，让你害怕。

即使你当时不拒绝，我也不会继续下去。

我绝不会对你做那种事。”

她最先注意到是话里的“对你”

，也就是说，那样的状况若是换了别人，早被他连着骨头吃干抹净？明知关注错了，还是克制不住地思索。

他又轻咳一声，“一想到昨晚，你向别人投怀送抱，我就嫉妒得不行。”

“你说什么？”

她起身，错愕地看着他问。

“你向别人投怀送抱。

需要狡辩吗？”

“不是，后半句。”

“我……”

他喉结一动把话咽下。

她以为又是一厢情愿听错了他的意思，他才重复了之前的话，“我嫉妒。”

“你再说一遍。”

她急切地跳到他身上坐。

“不可能。”

“我可以吻你吗？”

他捧起她的脸不置可否，指尖像上次那样，细微颤抖，此时她却恍然想到，也许发颤的是自己。

“干嘛这么看着我！”

他捻起她的下巴迎向颊边，被她抢先亲在唇上。

他笑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