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楼下那道身影逐渐走近，一脸渴盼的少女匆匆收回探出阳台的身子，穿好脚上的粉兔子毛绒拖鞋一溜小跑回书桌前坐好，拿起笔假意低头答题。

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响，紧接着轻缓的脚步走近房间，“叩叩~”

“嗯，请进。”

书房门被打开，熟悉至极的红酒味飘至身边，凌遇没来由心尖一颤，将头埋得更低了。

“抱歉，我来晚了，等很久了吧。”

款款走到书桌旁的女人眉目清婉温婉，微笑着将手中的甜品放到少女手边。

“来的路上经过一家新开的甜品屋，这份是她们家的招牌——草莓千层。

小遇最近功课很努力，这是老师给你的奖励，要现在吃吗？”

新鲜的奶油萦着淡淡的甜香，面容精致的少女仰头望向眼前优雅知性的女人，微红着脸轻轻嗯了声。

十八岁的少女肤色清透姣好，一张小脸簇拥在粉白的高领毛衣下，宛如一株含苞待放的铃兰花。

凌遇捏着叉子小口吃着蛋糕，待咬到草莓果肉时眼尾还会不自觉开心得弯成小月牙。

韩婧嫚嘴角向上微微漾开弧度，接着伸手拿过了少女搁在桌上的练习册。

“你上次留下的例题我全部做完了，错题集也都整理出来了，而且，我还提前预习了今天的章节。”

凌遇端着小瓷碟，肩骨坐得端正，只是望向韩婧嫚的眼神中不觉多了几分乖巧和讨好。

韩婧嫚仔细翻看着这人字迹工整的笔记，末了拿了红色的记号笔替她圈出两处地方，最后满意颔首道，“做得很好，这一年来小遇的成绩进步非常大，相信等这学期结束，你就不再需要家教老师了。”

少女那双原本因女人的夸奖而明媚的眸子刹那黯淡下来。

“韩老师，你可以不走吗？”

韩婧嫚瞥见少女眼中的失落和微讶，柔声安慰她道，“就算课程结束，我和小遇还是可以继续做朋友啊。”

凌遇抿了下唇，小声问，“你要去教其他学生了吗？”

韩婧嫚如实回复她，“嗯，应该会。”

凌遇细长的手指捏着叉柄压出深白，她低着头鼻尖开始发酸，“那你……也会给她买草莓千层吗？”

韩婧嫚瞥了眼几欲要哭出来的少女，看着碟中被她戳得凌乱的千层，嗓音平淡道，“要是现在吃不下，我们就开始上课吧。”

“好……”

少女带着哭腔点点头，将手中的甜点放到一边。

韩婧嫚翻开今日要温习的重点替凌遇讲解起解题思路，“你看，这道题其实我们可以在这里作一条辅助线，然后A点……凌遇，你有在听吗？”

韩婧嫚放下笔，一脸凝肃地望着身边俨然魂不守舍的少女。

凌遇抬起手背轻轻抹了下眼睛，湿润的嗓音有些酸涩，“对不起，韩老师。

请你继续……”

女人的椅子紧挨着她的椅子，韩婧嫚每次伏身，身上那股诱人醇香便会笼住少女的呼吸，逼得她想委屈大哭出来。

最终这道题还是没讲完。

韩婧嫚一双美目内盈满了不解，平时上课极为乖巧配合的人怎么今日却频频走神。

望着眼前颓靡不振的凌遇，韩婧嫚蹙起眉头，轻轻抚摸着少女乌黑的发顶。

“小遇，如果有不开心的事你可以告诉我，我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带着情绪上课。”

抿着唇极力克制哭音的凌遇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恹恹应了声。

她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韩婧嫚离开后托腮冲其他人微笑，摸对方的头，还会奖励那人草莓千层的场景……

“如果你一直是这种状态，那么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成果，我看今天的课还是到此结束吧。”

见自己的安抚没有丝毫作用，韩婧嫚冷淡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动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