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我没说不要你。”

邵阳闭了闭眼，感觉太阳穴蓦地生疼，“只是我们确实需要分开一段时间，我到美国是去求学，不是去玩乐，我想了一下，你还是适合留在国内，程程，也许你自己都不够了解你自己，你有没有想过，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真的想跟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的！”

陶程程哭着点头，滑嫩嫩的脸贴在邵阳后背，“我喜欢哥哥，很喜欢很喜欢，这辈子都不想和哥哥分开了！

哪怕哥哥结婚了，我也跟着哥哥，偷偷地……我真的好爱哥哥啊！

哥哥，我错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再也不见李泽楷了，你相信我！”

“可能你的喜欢也仅仅就是陪伴。”

邵阳默默地把陶程程的手扳开，小孩是瘦了，过去他的手一直都是肉乎乎的，现在却一根一根的骨节分明，小圆脸倒是还带着肥腻，下巴到脖颈，却也浮现出了细细的轮廓。

原来这段时间，不仅是他痛苦，他的小桃子，也和他一样忧愁么？但是，这忧愁，真的来自喜欢吗？

对于陶程程的心意，邵阳一直不敢笃定，他知道小东西离不了自己，可也仅仅是离不了而已，就像狗儿依恋着主人，家鸟飞不出去。

陶程程是他养的小玩意，对待他，有明显的雏鸟情节，这是亲昵，是信任，是爱，却不是完全的感情。

你说它不夹杂欲望也说的通，如果当年没有他一味牵引着陶程程做他的情人，他们或许就真成了兄弟。

是他走了这条路，陶程程一直都懵懵懂懂的，他不懂情爱，邵阳甚至怀疑，如果把选择权交给他，他会选择李泽楷，而不是自己。

“李泽楷那样的才是你喜欢的吧？新潮、时髦、虽然有时会咄咄逼人，但他强势、有魅力，程程喜欢这种吧？在学校时，你就特别迷这一种，是我没注意，或者说，注意了也没当回事，因为那时候，你从来都是跟着我的，眼中也只有我。”

“我应该进行反思，擅自垄断了你的社交，你的人生，你真正的喜好，程程会生气吧？本能被强力压制，到了临界点还是会释放，程程在李泽楷身上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对于我，不过是习惯带来的错觉，突然离开让你不适应罢了，并不是喜欢。”

“没有没有！”

邵阳说的越多，陶程程眼泪就流的越凶，本来他还想邵阳肯跟他说话是多么好的事，现在看来却不如不说，因为每一句都让他心惊，每一句都让他觉得，和亲爱的哥哥越来越远。

“哥哥，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是喜欢你的，我那时真该死啊，我昏头了，我发疯了，我……呜，我不会道歉，哥哥！

哥哥我给你跪下了！”

说完就真的跪了下去，陶程程知道，和李泽楷那码子事他怎么也说不清，索性不如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希望认个大错悔过，这件事能翻篇，谁知在邵阳这翻不了篇。

“我真的要回家了，程程，我提的建议，你再好好想想，留在国内，对你，的确是最好的。”

邵阳走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一小箱行李，这次走，怕是要离开好多天，陶程程瘫在门口，这是他第二次下跪，依旧是没有用。

邵阳是下定决心了，可笑就在昨天，他都以为事情会有转机。

是不是真的完了？

陶程程抱着头，鼻涕在嘴边形成一个泡。

他跟邵阳……

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

他还要再争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