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哦，弄一块尝啊，冰人儿的脆沙瓤儿，解暑哟～”

“磨镰子嘞，戗菜刀～”

吆喝声，配响器的咣当咣当，更有那杂耍的，热闹极了。

裴望舒和他二哥像脱了缰的野马，撒着欢儿的乱窜。

“舒哥儿，快过来看，这儿有喷火的。”

裴奕朝兴奋得拉着他挤进人群，中央空地站着一个瘦弱的花脸汉子，低头喝了一口什么，身旁十来岁的小丫头递过去一根燃烧的火把，男子拿着火把放在嘴巴前方，使了个眼色。

小丫头大声招呼：“大家伙儿往后退退，开始喷火了，一会儿离近了燎着眉毛。”

任书连忙拉着不让两人前窜，忽的人群一阵惊呼，男子口中喷出金红的火焰，旋风般竟有半丈多高。

“好，好啊”

裴望舒跟着人群拍手叫好。

那小丫头捧着小破铜盆在人群里收赏钱，只零零碎碎得了几个铜板，裴望舒让绿烟拿了两个银锭丢到盆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小姑娘激动的小脸儿通红，这可是遇着贵人了，一个劲儿的道谢。

他们在这儿看人杂耍，却不知对面的酒楼也把这幅场面当成了稀罕儿。

“二弟，你看什么好玩儿的。”

锦衣青年凑到窗口瞅了瞅，嘴里嘟囔道。

青年口中的二弟悠悠收回了目光，没吭声。

若是裴望舒在这儿，一眼便能认出这少年是前几日在宫里遇着的太子赵韫。

天子膝下子嗣单薄，如今只二子一女，这青年只怕是大皇子赵恒了。

赵恒目光定在某处，惊奇道：“咦，辽王世子？”

无他，实在是两个黑乎乎脑袋上的小辫子在一群地道的汉人打扮里太显眼了。

赵恒转了转眼珠，笑嘻嘻调侃道：“二弟，你的小伴读在下边呢，让小彦子去问候一声？”

……

赵恒讨了个没趣儿，讪讪得摸了摸鼻子。

内侍李瑞见大皇子下不来台，自告奋勇道：“若不然奴才去请辽王世子上楼？”

赵恒瞄了眼坐在桌边威风八面，从容喝茶的自家弟弟，见他没表态，实在好奇，便点了点头。

得了示意，李瑞麻溜儿下楼去了。

这厢，裴望舒和二哥溜溜达达沿着街边小摊一路逛一路买，任书苦着脸撇了一眼手中空空的裴二，人家是护卫，美名其曰留着手保护主子。

裴望舒从摊贩那拿了个彩色泥人面塑，放旁边挑的起劲的少女脸边比划，扑哧笑道：“怎的和熙春姐姐长这么像？”

“我看看。”

热闹少不了裴奕朝，凑到熙春跟前仔细打量，“哎呀，可不是嘛，看这眉间红痣，一模一样，舒哥儿，快买下来送给熙春姐姐。”

话一出口，几人乐的哈哈笑，绿烟捂着嘴扭头掩饰，只是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她的立场。

熙春羞恼得瞪了两个不着调的小主子，嗔怪道：“绿烟姐姐，连你也笑我。”

正闹哄哄的，突兀的嗓音响起：“可是辽王世子？”

众人一静，裴二警惕得看向来人，虽作少年打扮，但他是王府里出来的，一眼便能断定此人是个面目清秀的小太监。

裴望舒和二哥对视一眼，开口道：“我是。”

李瑞低头行礼，恭敬道：“那这位想必便是辽王府的二公子了。”

裴奕朝挑眉：“哟，消息挺灵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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