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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东羿龇牙道:“有人撞见那男|倌满口的血哦,吱吱喳喳想说些啥。
再看这人,一身鞭|痕、刀|伤、烙铁印,竟找不出半块全乎的皮。
还有那难以启齿之处……”
“住口!”
归鹤勃|然而起,大喝道,“够了!”
锁骨承金很累。
一小会儿功夫,归鹤支撑着躯|体,额头上已经浮出一层薄汗。
如今他暴发喊了一声,金锭应声而落。
“哐当!”
归鹤神魂俱震,霎时气喘吁吁。
他张皇地揪住余东羿的衣襟,将额头靠在余东羿胸膛,像揪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扯着他衣襟那方寸的布料。
归鹤虚声说:“莫要说了!
先生。
我知道、知道再往下如何……”
莫要在令他想起青君的死相!
想起青君被拖回余成明的后院,下那暗无天日的地牢,剜|眼,割|鼻,掏肠子剖心!
归鹤还记得青君当年走时,曾欣笑着对他说:“好阿鹤,我遇到真心可托付的人了。
你且等等,待我回去与明少爷说了,便也将你赎出曳月。
咱们后半生还一同相伴,再无烦忧。”
可仅仅三月过后,他便从乱葬岗翻出了青君的尸体。
不!
更确切说,是装青君尸块的麻袋!
被血洇透的麻袋啊。
血干了,麻袋就洇成了黑色。
日悬中天,归鹤抱着麻袋趔趄走出山岗,他跪倒,哭到失明昏厥过去。
合眼前一刻,他看头顶正中灼烈的金乌,竟然也看成了乌漆嘛黑一片。
归鹤抽噎,余东羿就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哄孩子似的:“不哭了不哭了啊,乖。”
过了一阵,归鹤缓过来,在他怀里闷闷说话,神情讥讽道:“呵,世人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那是婊|子对达官贵人无情,戏子对色|痞看客无义。
权贵世家视我等为玩物,我等凭什么报以真心?”
余东羿道:“你对那人有真心。”
归鹤道:“青君为人甚好,且待我最深厚。
我当初不肯接客,他便散尽私房贿|赂老|鸨,将我从红倌换作清倌。
清|倌不挣钱,客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