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葵从思过房里出来时，看见白玄也已经将狐狸们安顿好了。

该说不说白玄的动作确实快，虽然一路上都在和狐妖说说笑笑，但实际上却没有耽误什么时间。

余葵本就准备和白玄单独谈谈，如今见白玄独自一人了，便直接施法去了白玄面前。

白玄似乎也早就知道余葵会来找他，见到余葵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一点也不意外。

“师父。”

余葵嗯了一声，看着面前的白玄，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她没有直接提刚才的事情，而是先说了其他。

“学了些时日，你可对六相之术有什么看法。”

白玄在余葵面前收起了所有尖锐的棱角，恭敬回道：“弟子学习尚浅，但唯独明白了一个道理。”

嗯？道理？余葵示意白玄继续往下说。

“师父的所作所为都有寓意，今后白玄一定会好好听从师父教诲！”

原本已经准备好了听取白玄一堆绕口的长篇大论的余葵：......六相起源的内容余葵整整读了47遍，但是她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出来到底是哪里的哪一句话能够让白玄得出这种结论。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将原因归结为个人的理解问题，但是余葵凭借自己对《六相起源》这本书的熟悉情况，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排除这个原因。

出于谨慎，余葵将这句话判定为了异常情况，开口试探：“《六相起源》之中第一页第一段是什么？”

余葵在脑子里面模拟出了很多种可能，再结合六师姐的性格，余葵觉得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是白玄看的书和她看的书完全不一样。

会有这样的推断主要是以前六师姐在平天宗时就喜欢对她区别对待。

很多东西明明看起来是一样的，可到了余葵手里和在别人手里就是两件东西。

一般来说，人在阅读书籍时往往会对书的第一句话印象深刻，余葵特意问起第一句，就是为了防止白玄因为自己没记清楚而答错。

事实也正如余葵猜想的那样，白玄看的书的第一句话和她看得第一句话不一样。

她看的《六相起源》的第一句话是：六相之术，瞒天过海，胜天半子。

而从白玄口中说出来的第一句话是：天命难违，然平天宗常窥天道，只信人定胜天。

从第一句就不一样了。

《六相起源》——余葵版，里面从来没有出现过平天宗这三个字，但是在白玄的书里却从第一句话就出现了。

这也就能理解为什么白玄刚才会得出【听师父的话】那样看似合理却又不合理的结论了。

在明白了真相以后，余葵便失去了继续探究的想法，有时候，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并不是好事，反正她只要知道师姐绝对不会害她不就行了。

“六相起源只是对六相之术的大概介绍，你是剑修，不必太过在意。”

“是，谨遵师父教诲。”

白玄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很听师父的话。

这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

“明日午时一刻，来正清殿，吾教你如何控运。”

可以说，自从拜入平天宗，这还是白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接受来自余葵的教导。

“是！”

白玄心中忍不住激动，师父认可她，就像书里写的那样。

六相之书，千人千面，除了余葵以外，其他拿到这本书的人只会看到自己最希望能学会的东西。

白玄一直渴望能够成为一个普通人和其他人相处，所以在他的眼中，那与其说是一本记载着六相之术的书，倒不如说是一本剖析人心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