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好好歇着吧。”

荀钺也不好继续赖在这里。

“对了，梨花酿也不可喝得过多，还是会醉的。”

他出门时还不忘回头，补上这么一句。

“你怎知……”

苏藜纳闷。

“都闻到了。”

他指指自己的鼻子，清浅一笑，随即迅速离开了。

朝廷风云变幻，群臣皆在观望风色，可宰相萧文馥却借病之由已在家中调养多时。

北疆捷报频传，其子萧从吾仅用三年的时间，就收复了除古牧池以外的全部北疆地区。

冬季即将到来，萧从吾率领的北辰军决定采用缓进的方针稍作休整。

他留下精锐部队镇守古牧池边界地区，自己则率领了一小部亲信部队返回大昭来。

萧相的神隐和北辰军的班师回朝，让酆帝忌惮不已。

眼看年关步步逼近，红羊劫难转瞬即至。

此大劫可为天灾可为人祸，萧相仗着儿子的战绩一直居功自傲，此次北辰军大捷后的提前归来，必是持着狼子野心。

正当酆帝愁眉不展之时，萧文馥似是早有预料似的，私下进宫到御书房来拜见他了。

萧文馥佝着身子进殿，看起来倒确实有些病容。

“来人，快给萧相赐座。”

酆帝表现得对他极为关心尊重。

“萧相已告假多日，孤甚是担心，今日看来卿身体无甚大碍，想来是可尽快回朝，为孤分忧了。”

“谢陛下关心。”

萧相缓缓坐下，面色无常地冷静开口，“老臣已至花甲之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恐难再担起陛下的信任与厚爱。”

酆帝心中疑惑，不知他是何意，表面却仍继续客套有礼。

“萧相此言差矣。

卿乃社稷之臣，孤之肱骨，纵观朝野，也未能有与卿比肩之人呐。”

“陛下过誉，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要论谋略、远见朝中自是能人辈出，但说到胆识、战功，吾儿萧从吾确是无人能及。”

提到自己的儿子，萧文馥眼中泛光，毫不隐晦、掩饰自己的满腹自豪。

“若有吾儿接替老臣辅佐陛下，那老臣自当能安心落意，无牵无挂地归隐山林。”

酆帝沉默，好个萧相，言外之意，是要让亲生儿子接替自己之位了。

萧从吾是武将，要与宰相之位比肩，那必是太尉了，六部本就大多都是萧相的人，若太尉也由其儿子来当，那他这个皇帝岂不成了摆设。

酆帝原本想着，萧从吾此次归来，想必定是要封他的大将军之职了，将来寻得机会再把他调派至他处，未曾想萧相已经在为其谋深远了。

这老奸巨猾的东西，竟这么直言不讳地跟他挑明，当真是仗着靠山将至，索性不装了。

酆帝强忍着怒气，极力平静地说道：“萧将军凯旋而归，孤自当要好好封赏。

只是如何赏，赏什么，孤还需细细斟酌，绝不能怠慢了如此战功彪炳的国之栋梁。”

萧文馥听后默不作声，脸上似有些不逊，他已然料到酆帝不会轻易答应，但自己仍然要先将下一军，由其事后再做考量。

“谢陛下，老臣今日前来，还有一不情之请。”

萧文馥起身，拱手一拜，似是还有更大的要事要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