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晟干涩地问道，“你要杀我？为什么？”

他与这谢枕，分明是第二次遇见，且之前，也未有得罪，可谢枕，竟对他动了杀意？萧天晟想不明白。

“因为我们，天生对立，不死不休。”

谢枕出于欣赏，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眼眸凉薄，姿态清冷，那张俊美的脸，不含一丝感情。

顾墟愣了愣，有些若有所思。

萧天晟紧皱眉头，还是想不明白，什么叫做，他们之间天生对立，不死不休？但，他脸色不变，就算知道，今天自己必死无疑，也未露怯色，锋利的眸子看了一眼顾墟，而后注视着谢枕。

轰轰隆隆的瀑布声，似千军呐喊，似万马奔腾。

而他，一字一句，战意涌动。

“你说，要给我一个有尊严的死法。”

“那我，要与你一战！”

战天战地，从不言败的萧天晟，提出了这个要求。

谢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良久，颔首，“好。”

萧天晟眼中一喜，他从磅礴的瀑布里走出，光着膀子，锋利的剑握在手中，一股强烈的战意在他身上翻涌而出。

“请赐教。”

他执剑抱拳，与同龄中最强者的一战，让他陷入了无尽的兴奋之中。

谢枕手轻轻一挥，将顾墟手中的剑拿了过来，凛冽的剑意，自他手中腾跃。

“喝！”

萧天晟不再迟疑，真气化我，身形掠动。

双手握剑，从上而下，劈出一道白色的剑芒。

远超出普通暗劲后期的真气，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直直地朝着谢枕而去。

所过之处，石林尽被削成平顶，其中蕴含的力量，绝不可小觑。

但，在剑芒离他只有毫米之远时，谢枕动了，他偏了偏头，轻描淡写地抬剑一挡，本该澎湃的真气剑意，就这样消散开。

他长身玉立，举止之中，宛如谪仙。

而反观萧天晟，受真气反噬，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地站着。

但萧天晟的脸上并无惧意，而是满脸的对强者的尊崇与不灭的战意，他一抹血渍，强忍着五脏六腑的剧痛，再次提剑而起。

谢枕也不犹豫，长剑掠起。

他出剑的速度极快，眼花缭乱下，萧天晟只能被动抵挡，不过几个回合，他再也忍不住，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狰狞可怖的伤口流着鲜血，整个身体竟再找不出完好无损的地方。

他体内的真气已经紊乱，游走在内脏中，每一秒都带来生不如死的疼痛，萧天晟自知，此时在动用真气，他会撑不住爆体而亡。

而这时，一把冰冷的剑指在了他的脖子上，剑刃上沾满了他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少年宗师，名不虚传。”

萧天晟艰难地抬起头，仰望着他，眉头紧皱，强忍痛苦，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洒脱的笑容，随后闭上了眼睛，“我心愿已了，你可以动手了。”

此生，他曾有对手如顾墟，故强者之路从不孤独。

而后，遇上少年宗师谢枕，心生执念，妄想与之一战，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与他憧憬的强者交手，也就再无遗憾。

他从不是胆怯怕死之人，从谢枕对他露出杀意起，萧天晟所想的，就不是如丧家之犬般逃跑，而是完成他此生的最后一战。

意识逐渐模糊之时，一阵白光在眼前闪过，萧天晟隐约之中，看到了未来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