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李斯年横生枝节，现在世家独大的局面早就解决了，她不仅不用烦心世家们拖后腿，还能举全国之力抗击北狄，哪还用得着在这里担心李夜城的安危？

程彦道：&ldo;怎么？你还嫌不够乱？&rdo;

李斯年淡淡一笑，道：&ldo;这倒不是，只是我忘了提醒翁主一件事。

&rdo;

&ldo;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rdo;

他的话说的极慢，一句一句砸在程彦心口上，程彦的眉一点点蹙了起来。

程彦道：&ldo;舅舅不是那种人。

&rdo;

&ldo;是么？&rdo;李斯年浅笑，道：&ldo;那他为何只杀了崔莘海，留下了李承璋？又为何一边百般宠爱薛妃生的八皇子，一边又有意打压薛妃的娘家？&rdo;

&ldo;因为他知道，如今这些成年的皇子里，只有李承璋继位，才不会如他一般，成为翁主母女手中的傀儡。

至于薛妃的八皇子，一个有强势母族做靠山的皇子，路会更好走，不至于像他与李承璋一般艰难。

&rdo;

&ldo;我的小翁主，咱们的天子，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仁弱。

一个李承璋，一个八皇子，他为自己想了两条后路。

&rdo;

&ldo;英王也好，敬王也罢，从未在他的考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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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年平静说完话。

程彦一时语塞。

程彦垂着眸，殿内的烛火揉着殿外的雪光，映在她过分精致的脸上，在她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不是没有想过舅舅留下李承璋的用意。

她从来不信舅舅是一个仁弱之人‐‐一个能杀死自己发妻，又杀死自己两个儿子的人，又能仁弱到哪去？

只是舅舅待她极好，又待她母亲极好，能给她的，不能给她的，统统都给了她。

所以她从未质疑过，舅舅待她的心。

耳畔是李斯年风轻云淡的声音：&ldo;小翁主，你为大夏殚心竭虑，可也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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