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礼撇一撇嘴：&ldo;舍其身为凡人赎罪吗？佛家也有类似故事，可全是旁门左道野狐禅，不是修行的正法。

&rdo;

袁忠彻微笑着又摇一摇头：&ldo;大人不可妄断。

据我所知，景教戒律中也有&lso;当孝敬父母、不可奸淫、不可偷盗&rso;之语，本朝以仁孝治天下，这远来的和尚们所尊崇的，倒也暗合圣人之意呢……&rdo;

这俩人放着正事不办，话头一岔开，倒开始讨论起景教的教义来了，听得旁边的刘鉴是坐立难安，又不好直接打断他们的话头。

好不容易袁忠彻的话有了个停顿，宋礼还没来得及接碴，刘鉴赶紧迈前一步，横在两人中间，一摇扇子：&ldo;天雷示警，这事儿非同小可，而下官……下官的书童也因此失踪，性命堪忧。

宋大人，不必去彻查景教寺庙，这十字架的主人，我心里已然有数了！

&rdo;

刘鉴用最简明扼要的话语，把骰子饼店安老板结婚当天自己见到一个番邦僧人，这僧人怎么曾经扯着捧灯的手嘀咕了半晌，以及今天早晨捧灯如何神秘失踪，种种因由，大致解说了一番。

他虽然没有直接点明王远华布阵害人，可话语中故意留了好几个扣子，在在指向王远华。

王远华越听，脸色越是铁青难看。

袁忠彻一开始还撇嘴，意思仿佛是说：&ldo;八杆子打不着。

景教僧人多了，你怎么料定是此人所为？&rdo;可当他听到牛禄也和这个番邦僧相识，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等到刘鉴把话说完，袁忠彻伸出一枚手指，竖立在眼前：&ldo;我知道牛禄曾经领人上过万岁山，下山时被巡行的兵卒发现，牛禄遭擒，另一个却逃走了。

但可惜牛禄已被人下了禁制……嗯，定是逃走之人所行的妖法无疑……&rdo;

宋礼插话说：&ldo;牛禄已经死了。

&rdo;

袁忠彻点点头：&ldo;我料到了，那人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最好的计策不是以妖术禁住牛禄，而是直接杀人灭口。

联想牛禄之事，以及刘……刘司直书童之事，再加上这个十字架，我料此事十有八九便与那曾在饼店中出现过的番僧有关。

&rdo;

刘鉴折扇一合，心说：&ldo;肯定就是那个番僧，岂止有关而已。

没关系我说他干嘛？真是废话！

&rdo;正打算刺袁忠彻两句，袁忠彻反倒指着他，冷笑一声：&ldo;可惜呀，虽知找到这个番僧乃是关键所在，但据你所言，他与景教僧徒并非同门，未必住在寺中。

偌大个北京城，可到哪里去寻他才好？若说能够掐指算到，那便是江湖骗子口了。

&rdo;

真是越着急的时候越拱火，袁忠彻这时候还有闲空骂刘鉴&ldo;江湖骗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