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有肉了。

3

枪侠走近那头鹿，想用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捏住刀子。

但不行，手指上没力气。

他用笨拙的手掌攥着刀子，从鹿的大腿间一直划到胸腔。

要趁血还没有凝结之前把血汩汩放出，否则血凝在肉里那肉味就糟蹋了……可是这一刀也划得太糟了。

一个笨手笨脚的小孩还能干得更好哩。

你得学着灵巧点儿，他对自己的左手说，准备再划一刀，划得更深一些。

一双棕色的手捂住他的手，拿下了刀子。

罗兰转过来看。

&ldo;我来干吧。

&rdo;苏珊娜说。

&ldo;你干过吗？&rdo;

&ldo;没有，但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做。

&rdo;

&ldo;好吧。

&rdo;

&ldo;肉。

&rdo;她说着朝他露出微笑。

&ldo;是啊，&rdo;他也朝她微笑一下。

&ldo;肉。

&rdo;

&ldo;出什么事了？&rdo;埃蒂喊道。

&ldo;我听见一声枪响。

&rdo;

&ldo;感恩节大餐正在准备中！

&rdo;她朝那边回喊，&ldo;快来帮把手！

&rdo;

忙过之后，便是饱餐一顿，他们快活得就像两个国王和一个女王，枪侠捱到快要瞌睡时，抬眼看着天上的星星。

感到天穹一片澄清的凉爽，他想，多少年来这是自己最接近满意的状态了。

他睡着了。

做起梦来。

这是塔。

这是黑暗塔。

4

它矗立在残阳似血的背景下，茫茫平原笼罩在凝重的暮霭之中。

他看不见阶梯，只是盘旋而上，盘旋而上‐‐在砖砌的外壳里面，他能看见窗子，沿着楼梯盘旋而上的窗子，看见许多以前认识的人，如鬼魅似的从窗前一闪而过，向上，向上，他们向上走着，一阵沉闷的风带来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名字。

罗兰……来啊……罗兰……来吧……来吧……来吧……

&ldo;我来了，&rdo;他轻声说着便醒过来，突然坐了起来，浑身冒汗，发抖，似乎高烧仍控制着他的身体。

&ldo;罗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