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有关系，珍妮……&rdo;

他笨拙地伸手去抚摩这个小女孩，想安慰安慰她，但是，某种严厉得近乎残酷的教育，一定已经使她学会了独立，她拒绝了安抚。

她裸露的瘦腿瑟瑟发抖，既是冷的缘故，也有害怕的因素，但是她高傲地、笔直地站在那里。

&ldo;不是没有关系。

&rdo;她的声音很高，也很清晰。

&ldo;怀特先生说对我们大家来说，事情已经糟得不能再糟了。

他说，如果你现在不能逃走，黑色机器人现在一定会使你丧失记忆力的。

他说，它们从我毁掉的那个机器人身上会了解到许多有关我们的情况。

他说，我们要改变机器人的最高宗旨，现在是很困难的了。

&rdo;

她离开他一些距离站着，身材瘦小但不屈不挠，发青的双唇不停地动着，默念着什么，锐利的眼睛看着远方，食物不足而导致的凹陷的头倾斜着，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接着她神情严肃地向他转过身来，忧伤地伸出脏乎乎的小手。

&ldo;实在遗憾，福里斯特博士。

我们都很遗憾，因为我们需要你，也很喜欢你。

现在我要走了。

怀特先生说，黑色机器人正向这里涌来……&rdo;

他看到她背后的大窗门外又有一个机器人，正在那里用闪亮的钢制盲眼，狠狠地瞪着他们看。

他怨恨地朝它点头，附耳同珍妮说要她杀了它。

但不等她转身，水晶窗玻璃就突然变得不再透明，看不见窗外警惕的机器人和美丽的晨曦。

高墙上那些壁挂的光也熄灭了。

沉沉的黑暗压过来，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他听到了小女孩恐惧的喘息声。

第十六章

突然降临的黑暗，使福里斯特不知所措，他凄惨地点点头，理解了机器人的用意。

机器人身上有铑磁感应场，不需要照明也同样能看见。

在遥远的四号翼星上的那颗高效率的大脑，想用黑暗来迷惑他，而那些不可战胜的机器人就会涌进来把他抓住。

记忆力消除后的滋味不知如何。

&ldo;我们帮不了你。

&rdo;在这个毁灭性的黑暗之中，孩子那受了伤害似的声音似乎太响了。

&ldo;怀特先生说我必须离开。

&rdo;

她那纤纤小手在他的手上摸索了一会后就放开了。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即使一秒钟这样短暂的时间也似乎铸成了永恒，彻底的绝望包围着他。

&ldo;珍妮!&rdo;他声嘶力竭地大叫道：&ldo;等等我!&rdo;

&ldo;请别大叫!&rdo;她那惊恐的细小声音把希望带回来了。

&ldo;怀特先生说……&rdo;

&ldo;我不能和你同去，&rdo;他啜泣着说，&ldo;但请告诉他，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消灭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