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夫人卧房，分别落座。

这一坐下，方才闲谈的轻松气息立时散去，两人间又凝滞起来。

一切仿佛回到昨日，只在桌上多了一把阴阳扇。

离春还是不主动开言，只默默注视，眼神阴暗中透出几丝锐气。

时隔一日，红羽依然没有长进，还是耐不住先开了口：

&ldo;离娘子，有一事说来只怕失礼，可又不吐不快。

&rdo;

通常这样说话的，其实心里早有了腹案，只盼着一句&ldo;但讲无妨&rdo;，就可以脱口而出，畅所欲言了。

离春悠然一笑，偏不遂她意，径自猜测道：

&ldo;可是与你家老爷有关？&rdo;

&ldo;与方才谈话有关。

&rdo;

红羽略作停顿，正要再说时，却被离春打断。

后者丝毫不觉唐突，依然固执地自说自话：

&ldo;要说你家老爷，真是令人同情。

&rdo;

红羽半张着口，终究不好绕回谈话上纠缠，只得顺着说道：

&ldo;他确是怪可怜的。

&rdo;说着眼睫垂下，无限怜悯，&ldo;他说与夫人梦中相见时，那样子似已完全沉湎在幻境之中。

眼前世事，反倒毫不挂心了。

&rdo;

&ldo;或许在他看来，宁愿要虚妄的美好，也不要真实的残酷吧。

&rdo;

&ldo;虚实颠倒了吗？&rdo;红羽咬着唇，悄声道，&ldo;倒让我想起一个典故‐‐庄周梦蝶。

&rdo;

&ldo;庄周梦蝶？！

&rdo;

离春眸中一闪，眼瞳更是漆黑，嘴里讷讷重复几遍，竟有些痴了。

许久才释然一笑，饱含深意点头道：

&ldo;姑娘说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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