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东垂下了头。

嘴角扬起一个近乎神经质的微笑。

&ldo;那么你……&rdo;

齐悦还在那边叫嚣。

李晋东却根本不想再听。

他害怕自己再多静静站一刻，就要崩溃。

孔扬那双温柔的眼，此刻却变得异常得讽刺，洞穿人心的尖锐，在他心上戳出一个不能愈合的、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转身就走。

&ldo;喂……&rdo;

齐悦就一怔。

他看着李晋东的背影，那个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往下，从来高大的、英气的身形，这会儿却佝偻得厉害，好像凭空老了几十岁。

罗一辉猛的站起身。

&ldo;你怎么能那么说话！

&rdo;小胖子眼睛还是红红的，可是声音却变得硬气了。

&ldo;李老师……李老师也不是故意的！

&rdo;

齐悦又怒了。

罗一辉居然还在帮那个基佬说话。

&ldo;你……&rdo;他要去抓罗一辉的领子，让这胖子知道谁才是老大，让这胖子知道他不能、不该、也应当不敢这么大声和自己吼叫……

罗一辉却推开了他，匆匆地往台阶上跑过去。

齐悦伸了一半的手就这么尴尬地悬在了半空。

&ldo;李老师！

&rdo;罗一辉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山下，就看到正彳亍在甬石小径上的李晋东。

&ldo;李老师！

&rdo;

李晋东并没有停下。

罗一辉只好再加快一点步伐，气喘吁吁地总算拉住了李晋东的衣角。

&ldo;李老师！

&rdo;

李晋东才站住脚步。

片刻、像慢动作回放一样地转过身。

他脸上的表情近乎空洞，眼里那种茫然的痛苦，即使是罗一辉这样，青春期、什么也不大懂的小孩子，都看得清楚分明。

罗一辉不懂人怎么会有这样子的痛苦。

&ldo;李老师……&rdo;他低声说：&ldo;齐悦不是故意的……&rdo;

李晋东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学生。

他没开口。

很半晌，却忽然一笑。

&ldo;就现在你还在帮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