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沉寂。

里头传来原音流有气无力的声音：&ldo;帮我挑水来，我要沐浴更衣。

&rdo;

言枕词：&ldo;精舍后有漱玉泉。

&rdo;

原音流慢吞吞答：&ldo;我要洗心池的水。

&rdo;

洗心池乃是剑宫八十九处寒泉之一，与漱玉泉的源头漱玉池所在地相近，不过一个是山中寒潭之水，一个是山中冰川之水。

言枕词并不拒绝，一口将这要求答应下来，便翻出沐浴用的大木桶，自去洗心池打水。

一路沿山道曲折而上，言枕词很快来到洗心池处。

这个池子水质其实不错，只是藏在高山深处，周围又被树木覆盖，往常人迹罕至而已。

言枕词拿着木桶来到此地，将木桶整个浸入水中，默数三息，正待提起之际，不经意一抬眼，却从树叶的fèng隙中见到了接天殿的紫瓦。

言枕词手下一顿，站起身来，拂开树叶，向前看去，正正看见了接天殿之后，掌门所在的那处副殿。

当洗心池的水真正挑好、烧热，并注满一个闲置池子时，已是月上梢头。

虽然迟是迟了点，但原音流对言枕词的不打折扣颇为满意，除了衣衫没入水中，发出舒服的喟叹。

言枕词站在外边：&ldo;今日挑水挑得迟了些，倒不是山路难走的缘故。

&rdo;

原音流：&ldo;嗯？&rdo;

言枕词：&ldo;我在洗心池边直接看到了接天殿后的副殿，有些惊讶，所以在那里徘徊了一会。

&rdo;

原音流懒懒问：&ldo;所以，你看见了什么？&rdo;

言枕词：&ldo;没有看见什么，只看见剑宫认得出来的长老都出入过副殿。

&rdo;

说完，言枕词一顿，抬眼前看，看见月下花木萧疏，于腾腾白雾中娇艳欲滴。

他问：&ldo;我听说原公子在原府的时候曾有让人&lso;于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去往西京北街王寡妇的包子铺处，买一屉十笼包子中的第五笼包子&rso;的习惯，这之中有什么讲究吗？&rdo;

里头只传来&ldo;哗啦啦&rdo;的水声，大概泡澡的人正拿水瓢往身上浇水。

须臾，水声消失，原音流理直气壮说：

&ldo;那一笼的包子最好吃啊。

&rdo;

言枕词一个字都不相信。

第9章

翌日天刚亮，言枕词就来到精舍之前，等待原音流起床。

他等得并不久，大概出声的四五息后，里头已传来原音流打着哈欠叫&ldo;进来&rdo;的声音。

这贵公子，动作居然不慢？

言枕词有点诧异，推门进入精舍，却看见本该起床漱洗、穿戴整齐的人依旧躺在床上，睡眼惺忪。

原音流换了个地方，昨夜没睡好，今日颇感头疼，眼睛似睁非睁地看了进来的人一眼后，飞速闭上：&ldo;擦脸。

&rdo;

几息安静。

一张冰凉cháo湿的帕子在他脸上胡乱地擦了两下。

这究竟是什么穷困潦倒的地方啊，找个会伺候人的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