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坐在公交车的后排，斜靠着车窗。

司机师傅暖气开得很足，后排的位置脚下就是风口，热气一阵阵的往上涌，没一会儿就感觉有点发汗，羊毛衫紧紧得粘在身上，粘腻得难受。

陈凡百无聊赖得拿头发蹭着玻璃，脑袋贴着车窗的位置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在玻璃上呼一口白雾，然后在白雾中间画一个小窗，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乐此不疲。

不知道小小的婺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人，一到下班的时间整条马路就像被积木塞满了，每辆车的轮胎下面都涂满了浆糊，一小时也过不了一座桥。

从前车窗往外看，车流扎眼的红屁股一眼望不到尽头。

已经是绿灯了，人行道上依旧是走不完的人流，公交车停在斑马线前面寸步难行。

司机师傅烦躁得按着喇叭，只能眼睁睁看着绿灯倒计时一点点结束，又重新变回红灯。

“特么的这些人都不用上班的吗？”

边上的人骂道。

陈凡恍然想起今天貌似是婺城之心开业的日子，不知道为什么，新商场开业，明明始终是那些早就逛过无数回，吃过无数次的商家进驻，也总还是会冒出成千上万个凑热闹的市民，就连蓝州拉面和KCF也都挤满了人。

不知道是不是刚装修好的炉子里炸出来的鸡块会格外香一点。

陈凡暗自绯腑。

原本步行也只要半个小时的路程活生生坐了一个半小时，陈凡拎着塑料袋下车，扑面而来的寒气把他冻得一阵寒颤，原本闷热黏糊糊的身上这时候就像塞了鼓风机一样，感觉上下左右都在漏风，陈凡看了看好像被暖气吹的有点发蔫的芹菜和冬瓜，有点后悔贪这点暖气赶公交了。

好在站点就在小区附近，他把纽扣扣到领口，缩着脖子准备往家走去。

“你是...陈凡吗？陈凡！”

一道女声把他叫住，陈凡回过头，有点耳熟。

“额...”

陈凡看着她，脑子里迅速检索着眼前这位的身份。

只见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长款羽绒服，下摆一直盖到小腿，棕色的雪地靴包着裤子，只露出来一点点深蓝色的牛仔裤脚。

帽子上的毛领把脖子整个围住，一条花格子的围巾和耳套覆盖大半张脸，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玫瑰金色的眼镜。